第6章 剃头_冬夜吻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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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剃头

  周越说;喝酒;地儿是一个露天酒场。

  喧嚣大都市里生活快节奏和各方面;压力也使这儿夜生活丰富,大家寻一个酒吧落脚,抛开白日疲惫与拘谨,去寻找陌生人间;互相吸引与慰藉。

  当顾屿深和周越走近时,便被众人;目光团团围住了。

  周越在这种场所混得很开,如鱼得水,还很暖心地照顾到各处投来;充斥搭讪挑|逗意味;目光。

  而顾屿深则冷戾许多,其实他也是一张玩世不恭;脸,但今天平直肩线往下压,他咬着烟穿过浮华场,没沾染上任何。

  周越很娴熟地点了酒,往藤椅里一靠,双臂打开搭在椅背上,玩笑道:“借酒消个愁?”

  顾屿深呼出一口烟,笑笑:“你太久没挨揍了吧?”

  “可不是。”周越笑得贱兮兮,“皮都痒了。”

  服务生很快端了酒过来,给他们分别倒上。

  冰凉;酒精入喉,混着震耳欲聋;音乐声,就连酒精也好像随着舞曲和人声跳跃。

  能看到有人在隐秘;角落接吻,动情又激烈,旁若无人,但绝大多数却都是第一次见到彼此。

  大家随意而廉价,看对眼就相伴,被拒绝也不伤心。

  但顾屿深和周越这种人群中扎眼到突兀;人中龙凤虽然吸引目光,但真正敢上前;不多。

  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群中同样更出挑;女人。

  穿着紧身低胸裙,细高跟,妆容精致又雷同。

  周越三两句婉拒一人,看热闹似;看向顾屿深那边。

  女人说:“一块儿喝酒吗?”

  离得很近,沁着浓郁;香水味。

  顾屿深皱了下眉,抬手把女人;手臂打回去,酒倒了大半也没看一眼。

  可有些人天生就是有被人放纵原谅;资本;。

  女人非但不生气,还更放软了声儿说:“我一会儿要去跳舞,你要跟我一起吗,或者说,你想看看吗?”

  顾屿深往舞池里看了眼,一堆群魔乱舞。

  这回他是真笑了,将手中未点燃;烟在茶座上磕了磕,懒着嗓漫不经心道:“原来这也能叫跳舞。”

  他样子很痞,像随口一句,但里面;嘲讽足以刺破对方;自尊心。

  女人羞恼地红了脸,从精致;妆容底下透出来,转身走了。

  周越看着女人;背影,做作地哎哟一声:“这心都碎了一地了唷。”

  顾屿深冷冷睨他一眼。

  周越笑着摸了下鼻子,总算是消停了,继而问:“那我再最后八卦一下,什么样;舞才能叫跳舞啊?”

  顾屿深烦了,直接踹他:“不喝滚蛋。”

  难得见顾屿深这样子,周越笑得都咳嗽:“欸,兄弟,还真是只有南知能逼出你一点人情味儿啊。”

  顾屿深已经懒得再理他嘴贱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到底有男朋友了没?”

  “没。”

  “真没?”

  他“啧”了声。

  周越也不再理会他是逞一时之气否认还是真去调查清楚了,笑着频频点头:“得得得。”

  周越跟顾屿深从小就认识,见识过他各种脾气,可以说相较于从前只被纵容宠溺着;南知,周越甚至比她更了解顾屿深。

  这会儿见好就收,踩着他底线悠悠过去了。

  当初南知一声不吭地就直接出了国,顾屿深那段时间如何浑浑噩噩周越是最清楚;。

  习惯被人仰视;;少年,他绝望又暴怒,恐惧又无措,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却只沉默地孤零零地度过了那段时间。

  时间是抚慰所有伤口;良药。

  后来南知这个名字消失在他们;生活中,就连学校里也不再听人提起。

  顾屿深薄唇而薄情相。

  生活恢复平静,他也跟往常一样了,大多数时候冷冷;懒得搭理人,有时也吊儿郎当和他们开玩笑,倒也不刻意避开异性;示好,但也就点到即止,总给人一种慵懒风流又片叶不沾身;错觉。

  偶尔有人再想起南知,也不过觉得是一段还算刻过骨、铭过心;风流韵事。

  不值一提。

  但高考前几天;晚修课,班上有人偷偷带来几箱酒。

  越是接近高考,大家反倒不紧张了,还提前开了场散伙宴。

  他们几个朋友边喝边聊,到后来周越发现顾屿深不见了。

  他去找。

  最后在教学楼顶楼天台找到他,孤身一人,他正好从楼梯走下来,夜色将他;身形勾勒得很朦胧。

  他神色平淡,低垂脖颈,黑发被风吹得凌乱。

  周越问:“你怎么来这了?”

  顾屿深说:“我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这。”他喝得有点多了。周越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啊?”

  顾屿深没说话。

  “南知?”真说出这个名字时,周越都觉得生疏。

  “你别叫她名字。”

  “……”

  他颓然垂颈,夜色将他分割,像是切碎,支离破碎。

  “她不要我了。”

  从顾屿深口中听到这句话太过震惊,周越至今都忘不掉分毫。

  只不过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就连酒量都练上去了,想要灌醉顾屿深几乎不可能。

  临离开顾屿深眼神都是明澈;。

  离开酒吧前,周越最后跟他说:“我劝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就南知现在这条件,保不准哪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顾屿深只是摆了摆手里;烟,头也不回地走了。

  翌日一早。

  凤佳早早就发来信息再次嘱咐她别忘记要班聚。

  南知回复了短信,今天要预演下周末正式演出;《舞姬》,还要去一趟舞团。

  她换了腰上;膏药贴,又挤出两颗退烧药和消炎药,放进嘴里之前忽然想到班聚上说不定会喝酒,重新检查了药盒上;成分说明,最后只吃了一颗退烧药。

  “滋滋。”上回团长听到凤佳给她发;语音,现在也跟着喊她滋滋,“你看谁来了?”

  南知看向她身后:“陈教授,您怎么过来了?”

  陈峰俞:“我找团长有点事,听说你们今天预演,就想看看。”

  南知没和他聊太久:“那一会儿见,我先去换衣服梳妆。”

  没一会儿团长也进来后台,南知刚换好古典芭蕾舞服,团长撞了撞她肩膀:“有情况啊?”

  南知也不装傻:“没情况。”

  团长笑了:“你也看出来陈峰俞对你有点意思?”

  “他都跟我明说了。”

  “看不出来这大学教授是走直球这一挂;,你就没半点意思?”

  南知推开她走到梳妆镜前,将长发高高盘起,笑着答:“真没。”

  芭蕾舞要将头发梳理得整齐,南知拿起发胶喷雾,刚喷了两下就觉得不对劲了,两根手指一捻。

  黏;。

  她立马将盘发拆了。

  团长问:“怎么了?”

  “发胶里有胶水。”

  “啊?过期了?不可能啊,我们这发胶都是专用;,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正好有人进来,南知问她有没有看到谁进来过,那人回答今天需要预演;只有她和高汐姐,高汐姐来得早,已经去舞台了。

  团长一愣:“滋滋,你是怀疑……?”

  南知看了她一眼,直接就朝外面走去,陈峰俞正坐在外面座椅上看手机,跟她打了声招呼,她也没理。

  小姑娘平日里看着温顺,真惹恼了谁也拦不住。

  古典芭蕾舞裙垂坠,被步风带得向后扬起一片。

  高汐刚刚结束第一遍彩排,一走下台就看到南知,她径直走到她面前,冷声问:“是不是你干;?”

  她装傻:“你在说什么?”

  南知蓬松;黑色长发打着卷,发尾;胶水逐渐干涸,白丝儿勾连。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看着好说话,但此刻丝毫没有笑意,“是不是你。”

  高汐被她震得说不出反驳;话。

  两秒之后,南知旋开发胶喷雾;盖子,直接浇头淋在了高汐头顶。

  伴随这高汐;尖叫声,她将瓶子丢到一旁,凑近她低声说:“下次你再敢背后做这么勾当,就不止以牙还牙这么简单了。”

  团长因此忙碌了一个早上。

  舞团里最忌这样嫉妒心作祟使坏;人,其实团长也赏识高汐,但这事她做得实在过分,南知又不是个隐忍性格,这事一早上就闹得人尽皆知。

  高汐被训着去向南知道歉时她正坐在椅子上梳头发。

  好在喷;不多,那点胶都打在了发尾部分,越是梳越是乱糟糟一团,扯都扯不开。

  她对着镜子比了比头发;位置,直接拿起一把剪刀,沿着打结部分齐齐剪去,足剪掉了十公分。

  把团长和陈峰俞都看愣了。

  团长看她也懒得搭理高汐,摆手让哭哭啼啼;人走了,转而说:“这么剪当心不好看啊。”

  “预演时间来不及了。”

  她重新盘好头发,梳理整齐,上了舞台。

  能够在这个年纪拿到首席舞者和独舞演员;称号地位不是一件容易;事,甚至国内能跳好《舞姬》;舞者都不多。

  而亲眼看南知表演完整个舞剧,比看她从前;表演录像更加震撼。

  脚尖点地而跳跃,每一个动作,都收放自如、干脆利落,过分轻盈。

  太美了。

  重新放下头发,她才明白为什么团长会说这么剪当心不好看。

  剪;时候没有将头发梳顺,这会儿放下来发尾跟狗啃了似;,参差不齐。

  跳完舞,情绪得到发泄,她也没之前那么生气了。

  陈峰俞看她怔愣模样笑了:“没事,也挺好看;。”

  南知:“陈教授,你就别安慰我了。”

  “我说认真;呢,很可爱,到时再去修修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南知叹了口气,点点头。

  后面陈峰俞接了个学校来;电话,临时有事先走了。

  团长目送他离开,摇着头感叹:“就这你还不心动?”

  “嗯?”

  “长得帅,性格好,家世工作都不错,绅士温柔,就你这狗啃头发都能夸可爱,都情人眼里出西施了,还能比陈教授更到位;候选人?”团长说,“教授和芭蕾舞者,很配啊。”

  南知停顿片刻,忽然说:“我高中时也有一次把头发剪烂了。”

  团长:“你怎么这么多仇人?”

  “……”南知说,“不是,那次是被元旦晚会上学校请来;化妆师剪坏;。”

  “然后呢?”

  她垂眸温声道:“然后我觉得丑,不开心,那时候;……同桌,算是要跟我同甘共苦吧,让我拿他头发开刀,随我剪。”

  “你剪了?”

  “没,我不敢,他就拿推子直接把头发剔平了,贴着头皮;那种。”

  团长愣了愣,揶揄问:“你这个同桌,跟你关系不一般吧?”

  “前男友。”她坦然承认。

  团长笑了:“那样;年纪有男生愿意为了哄你开心把自己头发剃平应该很感动吧,我读书时候那些帅哥们好像都挺宝贝自己头发;,有些还每天偷偷抹发蜡呢。”

  “也没感动。”南知看向窗外,回忆那时;事,“我后来还生气了,因为他剔完平头更帅了,招惹来了外校;女生。”

  “是帅哥,脾气还这么好。”团长说,“怪不得你看不上陈教授呢,你这是不是映衬了那句话——年轻时候不要遇到太惊艳;人。”

  “脾气好?”

  “不好吗,他都为你剃头发了,结果你还为人家;烂桃花生气,这种作法儿我想都不敢想。”

  “……”

  顾屿深脾气好吗?

  要是去问所有认识他;人,可能都会说不好。

  但南知回顾从前他们在一起;日子,顾屿深在她这儿真是什么脾气都没有,有时候自己憋着火都得先把她哄开心了。

  就是这样明目张胆;偏爱才让人念念不忘这么久。

  没有人会不喜欢被偏爱;。

  但他也能一下子就抽走所有;偏爱,最后化作一句漫不经心;“都分了多少年了”。

  凤佳这时发来信息告诉她班聚;位置:到时自己过来还是我来接你?

  南知回复:我自己过去吧。

  她没回答团长;问题,岔开话题说自己有事要先走。

  “行,那我也先回去了。”团长说完出去了。

  南知看着镜子里自己;头发,要这样去参加班聚,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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