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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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姚嘉年忽然拔剑要砍江澄,江澄却将姚嘉年一张打出去三丈有余,这一连串的奇变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他方才并没余暇细想,只凭着急变行事,一掌下去,下手极狠辣,现下稍空出心思,倒是察觉些许古怪,这姚嘉年要杀他,怎地出手轻飘飘软绵绵的,剑上一点儿灵力都没带,此人也是名门子弟,即便修为不及他,但也绝不至于被他一招拿下。

  江澄心下怀疑,面上却顺水推舟,按下疑惑,假作嗔怒之状,铁青着脸喝道:“姚公子何故对江某下杀手?”

   

  姚嘉年被江澄一掌打断了一排肋骨,脏腑俱伤,早已昏死过去,又哪里能回答他的话?范鸿渊摇摇头,说道:“江宗主,你这招紫气东来谁人能生挨?姚贤侄已经让你打昏过去了。”

  江澄用得是紫霄掌法中的最后一招,紫气东来,这名字虽祥瑞,却是一招要人命的杀招,原不该轻易动用,但适才他们都亲眼所见,是姚嘉年先动的手,江澄乃是自卫反击,即便他下手狠辣,其他人等也无话可说。

   

  江澄挥挥手,一个门生上姚嘉年近前查看,确定他已失去知觉,回身禀报道:“启禀宗主,他确实昏了。”

   

  姚嘉年带来的姚氏门生方才处在震惊错愕中,待得反应过来,手纷纷按在剑柄之上,嗤嗤数声,一排长剑已出鞘,当下对面的江家门生也亮出长剑,范鸿渊捋须说道:“江宗主息怒,诸位可否看在我年纪老迈,卖老朽一个面子,收剑再说。”

   

  蓝涣也说道:“姚公子年少气盛,一时冲动,悲恸之下,神思混乱,江宗主既然已教训了他,念在他父亲新丧,江姚两家又素有旧交的份儿上,姑且放过这一次吧,江老宗主在天之灵,必不愿故友之子丧命于江宗主之手。”

   

  范鸿渊听了蓝涣所言,神色微敛,心下暗暗啧舌,暗想,姚嘉年自己还没机会开口述说,为何要攻击江晚吟,你怎地倒替他认罪?蓝涣几句话,表面是在为姚嘉年求情,实际上却在起头带风向。

  再拖下去,姚嘉年不得及时诊治,难免丧命于此,不如先吃下这个暗亏算了。

  如今这个情势,姚清正的死因是不能再挖下去了,再往下深挖,整个姚家恐怕就要没了,想到此处,他当即默不作声,并不去拆蓝涣的台。

  蓝涣如此说,实则也是存了好心,倘若不帮着江澄,遂了他的心意,只怕江澄暗使手段,姚嘉年恐怕带不走这条命回家去,只好枉作一回昏庸之人,胡乱断案了。

   

  江澄冷笑连连,暗想,好个蓝涣,搬出我爹来压我,他又想范鸿渊这等仙门元老在此,他不好表现得太过偏狭,以免落下个刻薄寡恩的名声,收起讥诮的神色,说道:“姚家门生先将剑收了,念在过去的交情上,此事我便不再追究。”

   

  姚氏门生闻言,顾盼一番,齐齐将剑收起,江氏门生也把剑都收了起来,几个门生来到姚嘉年身边,查看他的伤势,撕开他衣襟一望,只见他胸口一个紫红色的手掌印,微微凹下去一片,不禁心中暗骂,江晚吟下手忒狠,一出手便使的杀招。

   

  窗外江宁,金况和韩青三人并排蹲着,从窗户缝隙中瞧见了一切,皆瞪大了双眼,吓得魂不附体,江宁拍拍身边两人后脑,做了一个“撤”的手势,三人立即伏低身子,收了法器,屏住呼吸,放轻脚步,猫下台阶,待得走出一段距离以后,立即狂奔而去。

   

  厅内,姚家修士正手忙脚乱地抬起姚嘉年,江澄则吩咐下去,收拾出一间屋子,给姚嘉年养伤之用。

  蓝涣双目往姚嘉年方才所坐的椅子后的窗户一瞥,见那窗户上糊的窗纸边沿,掀开了一条缝,微微拧眉,到姚嘉年近前,自怀中取出一瓶应急伤药,对姚氏门生说道:“这是我姑苏蓝氏的抱元丹,请姚公子先服下一粒,以保气息不断。”

   

  其时姚嘉年脏腑皆受了损伤,已然是命悬一线,气若游丝的状态,只见出气不见进气,姚家修士不及细想,接过蓝涣的伤药,道了声谢,便喂他服下,姚嘉年服下不多久,忽然浑身大动一下,自己直起身子,呕出一口****淤血出来,随后便是大口喘气,虽依旧半死不活,却已见了生机,江澄在一旁立着,冷眼旁观,范鸿渊对他说道:“江宗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江澄不接这句话,直接问道:“范宗主方才提及,有私话要谈,是关于何事?”

   

  范鸿渊面上一片肃然,沉声道:“是关于仙门存亡的大事。”

   

  江宁和两个同谋奔出了老远,在雪地里摔了好几跤也顾不上疼,爬起来接着跑,直到躲到一条少有人去的两处空置房屋间的夹道之中才停下,三人靠着墙大口喘气,喷出白雾连连,缓了许久才恢复气力。

   

  江宁说道:“不好,我爹不会把那姓姚的打死了吧?”他只想让姚嘉年受伤,不能四处走动,纠缠不休,却没想到江澄下手如此之狠,那姚嘉年被打出这么远,像是死了一般,他们离得远,并没听清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只是待得姚嘉年和江澄一接近,便作法操纵他拔剑砍人,又眼睁睁觑见江澄将姚嘉年一掌打出老远,撞得整个屋子都震了震,姚嘉年也没爬起来,好像是死了,登时都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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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况说道:“不至于吧……”

   

  韩青说道:“那要不……咱们回去看看他死没死?”

   

  江宁连忙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回去,你确定……他们查不出来吗?”

   

  韩青道:“我确定啊,大家伙都说,张凤池的那个便宜老爹之所以做了水鬼,就是中了这招,身不由己跳进河里死的,根本查不出来,都知道是张凤池干的,但就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小舅教我的时候也说了,拿来对付仙门修士一样顶用。”

   

  金况颤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咱们……这便当做没发生过,连若盈也不能告诉。”

   

  韩青道:“这回我可是舍命陪君子了,你们可别卖了我,叫我爹知道了,得把我废了,我说的可不是假的。”

   

  江宁道:“咱们悄悄绕到你哥他们住的地方,混在人堆里,只当做一直在那里玩儿。”他小小年纪,却甚是早熟,较之同龄人,城府更深,出了事只怕了一阵,转眼已然想好了遮掩之策。

   

   

  金况表示同意:“此计甚妙。”他又安抚道:“你们不必过于紧张,听我父亲说过,姚家和江家不睦多年,他家也并非是摸不得的老虎屁股,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会如何的,顶多被打一顿思过几天。”

   

  金况是正经的世家子弟,在仙门长大,见识更多,其他两人皆以他说的为准,当下稍稍放心了些,从小巷中挪步而出。

  江宁第一个出来,忽然顿住脚步,惊叫一声,他一停步,后面的韩青不及住脚,一下撞在他脊背上,抬起头一望,只见江宁面前的雪地中,立着一个穿着藕色披风的女子,正一脸怒容地看着江宁,韩青瞧她脸熟,立时便想起来,这不正是江夫人么?不好,被逮个正着,这下可完蛋了。后面的金况见了她,吓得立马缩起身子,躲在前面二人之后。

   

  江宁不敢看温情的眼睛,小声地问道:“娘,你怎么……在这儿?”

   

  温情冷着脸:“你说要招待客人,就是这么招待的?”

   

  不久前门生来报有客到,江澄匆匆离开,未及带上紫电,温情恐怕他未带法器,遇急不能应付,拿了指环,想到前面去叫门生送给他,在主厅后的回廊下见江宁等人神色紧张,狂奔而去,心下疑窦,又远远瞧见几个修士抬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出来,匆匆往后而去,她一个侧身,躲在廊柱后面,只听得那抬着人的修士叫道:“快,快,快。”

  他又对那被抬着的人说道:“公子啊公子,你好端端的,怎么对江宗主出手呢?”

  跟着一行人匆匆而过,温情听了,忧心不已,在那些人走后,小跑到主厅之外,问一个认识的客卿,江澄是否受伤,得知来龙去脉后,知他没事,又问江宁为何狂奔而走,客卿一脸懵然,只说不知,温情便让那个客卿将指环转交给江澄,自行离开。

   

  她跟着江宁跑走的方向,沿着小径一路寻找,走到一处偏僻的屋舍后,见雪地上一排脚印直到两屋子之间,便走过去,正好听见江宁和其他两个少年的对话,又想起那被抬走的人,猜他多半是被江宁暗害了,因此才对江澄出手,招致祸患,受了重伤,温情不曾想到,江宁不在她身边长大,竟然变得如此胆大妄为,闯下这等大祸,害人受了重伤,还想着逃脱罪责,小小年纪,心肠狠毒至此,实在令她骇怒交加。

   

  江宁在温情面前,不敢抬头,温情问道:“姚公子是不是因为你才被打伤的?”

   

  江宁不答她话,身子却哆嗦了一下,温情一把拉过他,说道:“咱们去人家面前对质!”

  江宁被拉得往前跨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能,阿娘,你怎么罚……罚我都好,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爹和表哥他们都……会……会脸上无光的……”他虽然结巴,但聪明绝顶,一提便提到点上,温情拉扯的动作立即滞了一滞。

   

  金况眼珠子一转,也慌忙跪下,拱手说道:“江夫人,江夫人,你放过我们这一回吧,我们知道错了,江宗主下那么重的手,我们也没想到啊,我们本来只是想……想捉弄姚世兄一下,没想到会弄成那样的,这事儿闹出去,姚家肯定会追着江宗主纠缠不停,还有……我……我不打紧,金家会因为我而受牵连的,还有……还有韩家……韩家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扯扯韩青的衣摆,让他也跪下,韩青也不含糊,说跪就跪,连声讨饶:“江夫人,你看在我年纪小不懂事的份儿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有下次,你剁了我的手指,让我一辈子做不了法。”

   

  温情这才放开江宁的手,怒斥道:“你们这下子倒怕牵连家族了?方才不是还得意洋洋地说,即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吗?仗着自己是大族子弟,便为所欲为,你们家的长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金况只觉得面前这位怒气腾腾的江夫人,比自己母亲还要可怕十倍,一缩脖子,低下头哆哆嗦嗦地道:“我……方才的意思是……被江宗主发现,他肯定不会揭发我们的,只会私下惩罚我们罢了。”

   

  江宁闷声道:“阿娘,这事儿……是我起的头,他们只是出于义气帮我而已。”

  温情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怒气平复,说道:“好,这事情,我暂且不说出去,你们先各自回去,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金况和韩青于是都起来,看了江宁一眼,哆哆嗦嗦地走了,江宁仍旧不敢看温情,温情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白皙的脸颊浮现五根红红的手指印,江宁捂住脸颊,说道:“阿娘,我知道错了,咱们先回去,被旁人瞧见就不好了。”

  温情怔了一怔,看着自己的儿子,蓦然间觉得他有些陌生:“永安,你怎么会长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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