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喧嚣 心喧嚣到了极点。_潋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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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喧嚣 心喧嚣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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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蓁在等着与他见面,同时也在想,如何还祁宴另一个人情。

  傍晚回到清雪殿不久,左盈提着药箱从殿外走来,照例来给她检查眼睛。

  等着他施完针,卫蓁突然想起,之前从祁宴口中听说,左盈在边关待了数年,日日在炼铁室之中,重复捶剑的劳作。

  “左先生请留步。”卫蓁出声道。

  左盈转身道:“公主有何事吩咐?”

  卫蓁道:“听闻左先生在边关时,时常为边关的将士们打造剑刃,凡是由先生造出来的宝剑,皆削铁如泥,锋利异常,我有一事想请左先生帮忙,可否请先生为我打一把宝剑?”

  左盈不解:“公主需要宝剑?”

  “并非我需要,而是为祁少将军锻造。”

  左盈沉吟了一刻,“少将军最近未曾与臣提过,需要一把宝剑。”

  卫蓁走近一步:“少将军此前在和亲路上为护送我,宝剑沉入了洛水湖畔,我再想送少将军一把宝剑,以还他的一个人情,此事还望左先生莫要告诉少将军。”

  她补充道:“若是左先生最近忙于钻研医术,无空帮我,也无妨。”

  左盈摇头:“自来晋宫,我除了日日来给公主检查眼睛,也无什么要事在身,自然是可以帮你的。只是我之捶打技术,未必比得上那些多年的锻剑工匠,不如这几日我去晋宫的炼铁房,帮公主走一趟,看看有哪些经验老到的工匠,我可以帮忙监工,只是——”

  “锻造一把宝剑,工匠的技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得看锻剑之材。越是上等的宝剑,花费工匠的精力越多,需要的材料也越是珍稀。”

  “左先生稍等。”卫蓁听完,折身往内殿走去。

  她在内殿翻找了好一会,片刻后回来,手中捧着一只木椟,打开盖子,里面堆得满满的都是美玉宝石,各色的玛瑙琉璃琳琅满目,有一条珍珠串子放不下,快要坠下来,左盈及时伸手接住。

  “先生帮我看看,这里宝物够不够造宝剑?若是不够便再来与我要,只管去打造最好的一把宝剑。”

  左盈看着满满一盒子的珍宝,猜到这些应当都是她的嫁妆。

  他接过木椟:“锻一把宝剑,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个月,待锻好了,我便将它送来给你。”

  卫蓁笑着说“好”,送左盈离开。

  那一盒子的确都是她的藏品,她没打算用晋国送给她的珠宝,更不想用楚国给她的嫁妆,她只想用自己的最珍贵的宝物,来送祁宴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等剑锻造完,再在革上雕镂镶嵌上荆山玉,剑身再以丹阳铜装饰,便是华美无比。

  也不知祁宴收到宝剑后,会是何心情?

  白马金羁侠少年,就应当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宝剑。

  卫蓁唇角浮起笑容,转身回到大殿。

  次日,卫蓁便是与之前一样,早晨去学宫上早课,午后去给晋王弹琴。

  直到傍晚,卫蓁才终于闲下来,有了自己的时间。

  卫蓁简单沐浴完后,来到案几前跪坐下,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

  她示意凉蝉到外头瞧一瞧。

  没一会,一道身影迈入了大殿,出乎卫蓁的意料,竟是公孙娴。

  公孙娴笑道:“宫里的嬷嬷们给伴读们重新分配了寝殿,将我分给了公主这里,外头那阵喧闹声,是我的宫人正在搬运行李的宫人。我以后要与公主同住,公主不会介意吧?”

  她羞涩道:“若是公主不习惯,我便叫父亲再去与嬷嬷商量。”

  卫蓁摇头:“公孙小姐对我如此照顾,是我来晋国交的第一个朋友,我怎会介意?”

  公孙娴笑着上前来挽住卫蓁的胳膊,“那我住在侧边的院子里,以后我们便有很多的时间相处。”

  卫蓁说:“好。”

  公孙与她说了会话离开,去收拾自己的屋子。

  殿门关上,大殿安静下来,卫蓁看向面前的铜镜,叹息了一声,手捧着脸蛋,又开始纠结今晚和祁宴见面梳什么样的发髻好。

  卫蓁起身到衣柜前,最后挑来挑去,选中了一件鹅黄色素雅的长裙,颜色不张扬,却显得温柔,若是配上一条裙带束腰,便能衬托出纤细的腰肢。

  更重要的是,郎君是在晚上来的,月色朦胧入窗,她穿着这件衣裙,被烛火一照,便犹如披上了一层清透的烛光,更显得灵动美婉。

  卫蓁换好衣物,拿起螺黛画眉,之后对着镜子反复照看,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像显得太过重视。

  放在从前,她可从来都没有与他见面前,如此认真地打扮过。

  卫蓁犹豫了半天,决心还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好。

  她将绾好的发髻松散开来,往身后拢了拢,叫自己尽量看上去随意松弛一点,再往发间抹上一点香,不用太过浓烈,只稍微取了一点香,只让他凑近时能恰好闻到一点便足矣。

  她再用脂粉扫了下眼角,用黛粉沿着睫毛描摹,将眼尾拉长,双眸看上去更显

  这便是女儿家的小心机,没有过度地抹粉,只淡扫了下眼睛,但男儿家对胭脂水粉不了解,哪怕到时候他挨着她的面容,也根本发觉不了她画了哪里。

  做完了这一切,卫蓁将梳妆台收拾好,取来长琴,等着祁宴的到来。

  一灯如豆,烛光摇曳,蜡烛一寸寸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卫蓁从琴谱中拔出思绪,听到雨水敲窗淅淅沥沥之声。

  外面下雨了,起初还是小雨,之后便成了磅礴大雨。

  卫蓁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天边云层涌动,闪过青色的光芒,“轰隆隆”一声,闷雷犹如从房梁上滚过。

  卫蓁的眉心稍蹙。

  恰在此刻,殿外响起敲门声。

  卫蓁连忙过去,打开门,却见来人不是祁宴,而是公孙娴。

  公孙娴手中抱着枕头,满身都是雨水,脸颊被湿淋淋的,显然是冒雨跑来的。

  卫蓁道:“怎么了?”

  公孙娴道:“夜里打了雷,我实在害怕,一个人睡不着,冒昧地想来问公主一句,能否与你一同睡?”

  卫蓁手搭在门框上,有些犹豫,又一道雷声响起,面前少女脸色煞白,身形瑟瑟发抖,握着卫蓁手腕的那只手一下收紧,整个人仿若受惊过度,仓皇极了。

  那双杏眼绯红,楚楚可怜地看着卫蓁,“公主,可以吗?”

  卫蓁退开一步,将门打开道:“进来吧。”

  公孙娴露出笑容,“公主真好。”

  她跨入门框,卫蓁去柜子里拿来一套自己干净的寝衣给她换上,让她先上床歇息。

  “已经到了入睡的时辰了,公主不一同来歇息吗?”公孙娴拽住卫蓁的手腕,一边拍了拍身侧的枕头,“我们一起睡吧。”

  卫蓁轻声道:“等会,我再看一会琴谱才睡。”

  今日祁宴要来,万一她们都歇下了,他来时翻窗子惊动了公孙娴,那可如何是好?

  卫蓁替她将帘幔放下,走到琴桌边坐下。却见公孙娴伸出手,将床幔又捞着挂了起来。

  “床榻上光线太暗了,我看着公主才能入睡。”公孙娴声音轻轻地,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

  卫蓁笑道:“你睡吧,我陪着你。”

  更漏滴滴答答,雨水冲刷着窗户,卫蓁等到公孙娴呼吸渐渐平稳了,才长叹一口气,手撑着下巴,转目看向窗外。

  已经快二更夜了,她等了祁宴许久,他怎么还不来?

  是被什么事给拖延了,还是忘记了他们今晚要见面的约定?

  摇曳的烛光如水,漫过少女噙着清愁的眉眼。

  卫蓁俯下身子,趴在案几上,心想再等两刻,他若还不来,那她便真的不等他了。

  雾气浓湿,灯笼摇晃,向外一层层荡漾开光晕。

  而此刻,晋王的王殿之外,祁宴正立在檐下,等候着晋王的命令。51.喧嚣心喧嚣到了极点。: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傍晚时分,晋王的案前收到两封信,一封来自楚太子景恒,另一封来自楚七殿下,密函上内容,皆是二人求晋王施以援手,驱除反党。

  楚王崩逝,朝纲彻底陷入了混乱,两党已经开始相争,一方是根基不稳的新王,一方是虎视眈眈的旧太子。

  晋王令祁宴在外候着,前后召见了姬沃与姬渊两位王孙入内商讨事宜。

  雨水渐渐大了,祁宴心不在焉,眺望着前头,宫殿笼罩在一片漆黑的阴云之中,灯盏皆暗淡了下去。

  也不知她睡了没有。

  祁宴正打算差心腹去告知卫蓁一声,身侧推门声响起。

  两侧打盹的宦官,见到姬渊出来,立马上前披上挡雨的披风,另一个为他撑起油纸伞。

  “大王唤你入内。”姬渊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祁宴朝他颔首,跨入门槛。

  清风撩纱,屏风丛丛,晋王身子靠坐在凭几上。

  祁宴进来后,晋王要与他要说的,不出祁宴的意料,自是询问对于楚国两位王子是何看法。

  祁宴道:“臣认为,自然是帮楚七殿下为优。七殿下数年在外为质子,根基不稳,朝中无多少党羽,实力远逊于太子,晋国帮他才能叫楚国更乱。”

  晋王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你的想法倒是和别人都不同。”

  晋王问了姬沃,姬沃只说对朝政并不关心,一如从前一般避谈政务;晋王问姬渊,姬渊说要帮楚太子,此事于晋国大有裨益,应当从中谋取利益,显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楚太子根基稳固,胜算更大,若是晋国不慎站错了队,日后定反受其咎,与楚国反目。

  晋王继续追问祁宴,为何要帮助楚七殿下。

  祁宴应答如流:“楚王临终,为何更改储君?因楚太子弑弟,推波助澜楚六殿下之死,此乃一罪。七殿下虽根基不稳,但在礼法上,承袭君位,绝无半点不妥,太子此时起兵逼位,实则是谋逆,此为二罪。故而天下之人皆可指其不孝不悌,不忠不义,晋国插手楚国内政,是为正礼法,此乃天经地义。”

  “至于是否会站错队,大王若是心有顾虑,可以再等局势乱了看一看,但大王也知晓,越晚一日给七殿下帮助,来日七殿下记上晋国的恩情也越少一分。”

  “其实,大王心中也已经有了想法,对吧?”

  晋王心中自然早有决断,召他们前来,不过是为了看一看这些孙儿有何独到见地,又有哪一个会与他想法相同。

  他见祁宴时不时看向窗外,“你今日有心事,如此心不在焉?”

  祁宴回过神来,道:“并无。大王还有何事吩咐臣?”

  晋王背往后靠,“寡人手下倒是多出来一个职位,是晋国的副中军尉一职,你当还是不当?”

  副中军尉一职,对于祁宴这一外来之臣而言,已是极高的起点。

  祁宴怎会不懂,晋王此意便算是接纳自己入晋了,作礼跪拜:“臣谢大王。”

  晋王冷笑:“区区副中军尉一职,上面还有正中军尉,还有几位大将军,便值得你这样高兴?你帮寡人拟写一封密函,想想看,怎么回楚七殿下。”

  祁宴微蹙了一下眉,夜已经极其深了,卫蓁还在等着自己。

  但晋王递来的朱砂笔已在眼前,祁宴只能接过道:“是。”

  雨水落下,王庭前的池塘里起了一片水雾,荡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清雪殿中,卫蓁趴在案几上醒来,听着窗外雨水落在芭蕉上的滴答声,看一眼窗纱。

  他仍旧未前来,雨越下越大,如此雨势,他不来也好,来了反倒落得满身湿泞。

  她又等了一会,正欲褪下外袍,往床榻上走去,这时窗外响起了“笃笃”的叩门声。

  “是我。”一道男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卫蓁一下转过头来。

  花影朦胧,投落下一道颀长的身影。

  下一刻,“哗啦”一声响起,支摘窗被提起,树木深深浅浅摇晃少年半个身子探入窗内。

  风雨入窗,吹得卫蓁手上的蜡烛摇晃。

  二人对视了一刻,卫蓁快步走过去。

  他双腿落地,抬起头来,一张面庞过分的苍白,鸦发沾满水雾,水珠从他衣袍上滑下,接连不断地砸在地上,弄湿了一块地砖。

  方一进来,他身形便不稳,往前倒去,卫蓁伸手去抱他,便觉他整个人身量便压了下来。

  被他带进来的一阵风,呼地将蜡烛吹灭,四周的光线彻底暗了下去。

  卫蓁眼前一片漆黑,如置身深渊,她腰间夜明珠串,在晚上的时候被她收了起来,心跳砰砰间,她能依靠的便只有他。

  偏偏他满身湿透,衣袍冰冷,一下传递来极冷的温度,卫蓁下意识想要逃离,却反被他一下搂住。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道:“太累了。”

  卫蓁轻轻挣扎了一下:“怎么了?”

  “今日一直在值班,和大王一直谈事到现在。我本来是打算过来,看一眼就走,却见你屋里的灯烛一直亮着,你怎么不睡?”

  卫蓁当然是因为在等他,但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咬了咬唇只道:“方才在看琴谱,还有些睡不着。”

  “是在看琴谱?”他又将她搂紧了一点,尾音上挑,好似发觉了什么。

  他身上冰冷,呼出的热气却是温热,一冷一热两个极端,叫卫蓁如被施加极刑。

  她仰起面颊,少年发梢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面颊上,冰冷之感刺激着她的肌肤,偏偏她看不见面前人是何神色,可她脸颊已经有些发烫了。

  她不想承认,唇瓣颤颤地溢出来一声:“嗯。”

  祁宴手抵着她的腰肢,将她更往怀里送,“那我们现在继续看琴谱?”

  卫蓁等了他这么久,自然不是为了看琴谱,她道:“不看。”

  “那做什么。”少年道。

  他呼吸浮在她脸上,叫卫蓁想到了那日在亲吻前,他也是凑得这么近。

  他手抵在她腰后画圈,一下又一下,令卫蓁脊骨起了一种发软的感觉,指尖攥紧他的衣袖。

  少女何曾被人这样撩拨过?她想握住他的手让他别再撩了,可这样昭示自己落了下风。

  他靠在她耳边道:“不看琴谱,那我们要做什么?”

  卫蓁耳廓发热,被逼得低声道:“随便什么都行。”

  “随便做些都行?”祁宴道。

  卫蓁话出口已经后悔,可此时自是不能更改。

  他将她抵在了桌案边,昂藏的身量靠过来,卫蓁指尖扣着桌案,感觉他唇瓣热息拂来。

  她额间出了细汗,“我还没准备好。”

  祁宴停了下来。

  在静默的对峙中,心跳声翻涌。

  她缓了好一会,终于道:“可以了。”

  祁宴看着面前人,唇角轻轻勾起,他本就只是想抱抱她,她以为要做什么?

  但他还是靠着她,到她耳边道:“我也准备好了,你来吧。”

  祁宴看着她,少女乌黑的发,玉润的肌肤,红润的唇瓣,玉净花柔,在漆黑的夜里静静地盛开,好半晌,见她不为所动,他欲起身离开。

  下一瞬,她好似察觉到他要离开,立马抬手搂住他的肩膀。

  她湿润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喉结。

  祁宴身子一定。

  紧接着,她听到他喘了一下。

  窗外的雨声,在这一刻,喧嚣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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