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年少（五）
整寒假南知都忙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年初一和父母一块儿回老家走亲戚,看望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几乎每天都安排得满。
知道她会跳芭蕾,些亲戚起哄着让她在客厅表演一下。
南知不愿意,也为了躲懒，后来常常躲在奶奶房间里不出来。
奶奶年轻时是国内第一批芭蕾舞演员，南知小时候对芭蕾产生兴趣是因为奶奶。她房间里摆着许多当年获得的奖项,证书、奖杯摆了满满一柜子。
南知看着那些奖杯,愈发笃定自己未来的道路。
她上网搜了下国内好的舞蹈类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原以为艺考生的化课分数线不会，结果却发现并不低，以她现在的水平压根可能。
南知这才终于生出些危机感。
一时兴起的,从书包里翻出寒假布置的卷子。
再这样下可不。
结果她盯着数学卷看了半天,只做了三道选择题卡住了。
南知拍了张照，发给顾屿深。
他回复得快，也是一张照片,白纸上已经写下一串解题步骤，字迹干净洋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写得详细，连南知这种基础的都能看懂。
在卷子上写下一C。
南知闲聊问：[你现在在家吗？
[顾屿深：嗯。
[南知：真好,你不用拜年嘛？
顾屿深回复说前天看过外婆了。
他需拜年的亲戚并不多。
南知想到之前凤佳说的，顾屿深妈妈在他小时世了，或许也什么可拜年的亲戚。
那他春节都在干什么呢？
虽然南知也不喜欢各种问学习问成绩的春节氛围，但这样显得顾屿深的春节太过寂寥落寞了。
南知抿了抿唇，迅速换话题：[你寒假作业做完了吗？
[顾屿深：做完了。
看看,什么叫学霸。
人家考年级第一可是理由的。
[南知：等我回北京来找你教我做题。
他回了条语音，一点开是磁沉的笑,漫不经心地调侃：“长大一岁你这觉悟不少啊。”
“……”
南知悄悄撇了撇嘴,回复：[突然发现再不学可能大学读了。
他又是一条语音：“什么时候回北京？”
这话多种解读了。
可以是什么时候回北京，我教你做题。
也可以是,我想你了。
顾屿深这人顶着一张孤桀骜的脸，拿着一把磁嗓说这种话时真的抓人，好像他的世界他的眼中都只剩下你一人。
南知脸贴在木桌上，指尖莫名些发麻。
她多问了句：[干嘛？
他不直接答，而是反问：“你说干嘛？”
含着笑意的，带着撩拨劲儿。
“……”
南知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我怎么知道你干嘛！！！
又过几日，南父南母谈及什么时候回北京的事儿。
南父说搬北京后今年是头回回来，多住几日等滋滋开学前一日再回也可以，反正近公司也不忙。
南母也点头认可，又问南知：“滋滋觉得呢。”
我觉得今晚回北京吧。南知心道。
但不能直接这么说。
“我两门课的寒假作业落在北京家里了。”南知找了借，“得早点回北京，不然开学得骂。”
可惜南母太了解她了，一听这理由觉得诧异：“想到天能从我女儿中听到为了写作业的理由。”
“……”
南母瞧着她：“到底因为什么？”
“……凤佳约我玩呢。”
一大锅毫无预兆地砸在凤佳头上。
南知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她是为了回北京找凤佳玩，跟顾屿深可半点关系。
好在这理由南母信了，笑了笑说：“我本来担心你了北京不适应，不过好在你和凤佳投缘，玩得来。”
于是提前在初九那日回了北京。
南知不想显得自己真是为了顾屿深提前回来的，也立马找他，刻意旷了两日才又给他拍了张数学试卷题过。
[南知：这题你会做嘛？
过了几分钟顾屿深回复，发来一定位。
南知点开，他不在家，定位在学校附近。
[顾屿深：过来。
[顾屿深：教你。
南知借跟凤佳出玩溜出，到门又折回来，将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换成羊绒大衣。
跟着导航到顾屿深说的地方。这是一幢全白的挺设计感的房子，院子和屋内灯光都亮着。
南知确认自己来错地方，小心翼翼走进，在院子里的座位找到他。
“顾屿深？”
他抬起头，手里在摆弄着什么东西：“来了。”
“你在干嘛？”
“试试这。”他把手里的玩意儿放到地上。
南知垂眼，那是长着六条机械臂的东西，看着吓人，像蜘蛛。
她好奇地伸出一截食指，靠近，机械臂忽然旋转起来，勾住了她手指。
“？！”
瞳孔地震。
紧接着，那丑东西“嗖”得一下朝她冲过来。
南知吓得“啊”一声，连忙往后退。
顾屿深却笑起来，手撑着头，她这反应笑得肩膀直颤。
南知更加气急败坏，抬手用力朝他肩上用力打一巴掌，气恼道：“你故意的！”
他弯腰收起那玩意儿：“打我的时候胆子倒大。”
“……”
南知心余悸，“这什么东西？”
“机器人。”
“你买这东西干嘛？”
“我做的。”
南知一愣，诧异：“你做的？！”
这完全超出她认知了。
而后忽然想起前不久似乎是在学习布告栏看到了一什么中生人工智能机器人大赛，南知当时在心里吐槽这玩意儿谁本事参加。
“这是用来比赛的吗？”南知问。
“不是，做着玩的，比赛不用这。”顾屿深轻笑，“吓你的。”
“……”
这混蛋！
顾屿深将机器人放一边：“卷子呢。”
南知从书包掏出一沓卷子，各科都，顾屿深随翻了翻，寒假作业她基本都动过，她这人写作业规律，这张卷子答两题，那张卷子答三题。
当晚，南知跟顾屿深坐在院子里，听他给她讲了一套数学卷子。
他讲课其实是什么耐心的，大概是学神和学霸之间壁垒，他讲题快，又理解不了为什么南知听懂。
一来一，声音也提起来了。
南知“啧”一声。
顾屿深：“……”
他在这头她气得不，她倒好，啧。
“顾屿深，你这态度以后是了小孩，你都法儿教他！”
头回听这么类比的，顾屿深嗤笑一声：“我是你爹？”
南知气急败坏，开始收拾卷子，动作幅度大、声音响：“不学了！”
小姑娘脾气是真的大。
顾屿深憋着一火，是耐着性子抓住人胳膊让走，问：“怎么突然我教你题目了？”
“因为我想考北舞，化分不够。”南知说，“是考不好说不定得远的地方读书了。”
顾屿深一顿。
南知又问，“顾屿深，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在北京读大学？”
以他这成绩，肯定是全国顶尖的大学。
“应该吧。”
“你是想大学能见到我改改你这臭脾气，好好教我。”
大小姐算是求于人也端着这副拿乔态度，“不然我们中毕业以后说不定见不到了。”
“……”
顾屿深缓了十来秒，深吸一气，这满是棱角的脾气都她治得服服帖帖。
他将南知书包肩带拽下，重新拿出试卷：“坐着。”
大小姐腰杆挺直，昂首挺胸，坐下了。
顾屿深叹气，而后认认真真从基础知识点开始跟她讲。
南知学得并不刻苦，她分配给练舞和比赛的时间太多，从前漏掉的课程只能考顾屿深一点点给她补。
她也确实在化课上实在什么悟性，尤其数学。新学期开学后的几次考试她进步幅度都不大。
对此南知沾沾自喜。
她向来是乐天派，算年级排名只是从倒数第一升到了倒数第十，对她来说也是天大的进步。
而在顾屿深看来这进步速度慢了。
这样下等考时可能化分也不够，考不上北舞怎么办？
得拉拉进度。
课间，周越兴冲冲过来喊南知凤佳一块儿买喝的。
“哦，好啊。”南知收起笔起身。
结果顾屿深按着肩膀按回座位：“你俩。”
“你俩”指周越和凤佳。
南知：？
顾屿深看她一眼：“把这题做了再走。”
“凭什么！”
他长腿一伸，踩在课桌横杠上，言简意赅，“做完。”
“？”
南知座位靠窗，顾屿深坐在她左手边，后面一排桌子，她也完全堵在里面，顾屿深不起身她只能翻桌才能出来，可她做不出来这事儿。
“你这是囚禁我！”南知控诉。
凤佳噗嗤一声笑出来，正形：“滋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都想歪了。”
南知抄起书朝她砸过。
周越也笑道：“滋滋这刻苦程度都比得上康骁了。”
“康骁怎么了？”凤佳问。
“你不知道？”周越说，“这小子这些天都学疯了，埋头苦读，听说前两天他们学校的月考他进步了一百多名，他爸给他买了辆特帅的摩托，羡慕死我了。”
南知：“……”
不会是因为她上次给他说了喜欢成绩好的男生吧。
顾屿深侧头看南知。
南知同他对视，用眼神说：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顾屿深轻嗤一声。
“……”
春夏来。
这一学期的期末考是全市八所中联考，临近期末的后一月，南知几乎天天顾屿深逮着学习，人都快崩溃了。
考完试，众人为着暑假欢呼雀跃。
南知兴冲冲收拾书包，一边和凤佳讨论着放学吃哪家新开的餐厅。
顾屿深在一旁问：“考得怎么样？”
真扫兴。
南知装听见。
“南知。”
“……”
她回头瞪顾屿深：“成绩都出来我怎么知道怎么样！”
顾屿深笑一声，抬手朝南知后颈捏了捏：“你倒跟我发上火了。”
南知自知理亏，低头不说话。
可这回那题目也太难了！
考得怎么样？不怎么样。
“尊师重道知不知道？”顾屿深含着笑意取笑她，“教你这么久不能问你一句了。”
“反正过段时间成绩出来了。”南知垂头丧气道，“是我考好，你得补偿我。”
顾屿深一顿，好笑地反问：“什么？”
“因为你教好我呀，那你不得跟我爸妈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考好？”大小姐一通站不住脚的歪理。
顾屿深挑眉：“我是教你，不是跟你谈恋爱，我能替你解释为什么考好了？”
“……”
什么……什么谈恋爱！
南知脸一热——这人什么毛病！
好在凤佳叫她了，南知哼一声，甩上书包匆匆跑出。
……
期末成绩出来那天一群人都在外面玩，那会儿流帐篷野餐，他们挑了那么晒的日子一起。
周越朋友多，叫来了其他许多人，康骁也来了。
南知已经许久见到他了。
再见差点认出来，戴了副黑框眼镜，真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期末成绩出来时是康骁发现的，捧着手机忽然喊一声：“成绩出来了！”
这话一出，周围哀嚎遍野，冲上抱住康骁开揍的。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的野餐氛围都你破坏了！！”
“我靠我今天能回家吗！？”
“哈哈哈哈哈我倒数第七，进步了。”
一群人纷纷打开链接搜自己成绩。
南知也点开，紧紧盯着手机页面上旋转的加载圈圈，一颗心往上提着，眼睛一眨不眨。
终于，页面跳转。
南知“啪”得一下把手机翻转，双手合十，手机夹在掌心中间。头回这么紧张，不敢看。
“顾屿深！”她忽然喊一声。
顾屿深正在一旁烤肉，他是唯一一查成绩的，闻声看过来，而后起身朝南知走来。
他站在她跟前，一坐一站：“怎么了？”
南知盘腿坐在地上，话不说双手合十开始朝他拜，嘴里不停念叨着：“学神保佑学神保佑。”
顾屿深：“……”
神经病。
他受不起这大礼，直接抽出她手机一看，毫无预兆地报出她成绩：“418名。”
南知猝不及防：“啊！”
而后回过神来。418名？！
“啊啊啊啊啊啊！”南知一下子弹起，一把搂住顾屿深脖子，几乎蹦到他身上，“4开头的！”
学校年级人数一共500出头，她回回都在500左右徘徊。
康骁听到这动静，连忙跑过来问：“滋滋，你考了几名。”
南知洋洋得意：“418名！”
“八校统考总排名呢？”
南知又看一眼，继续洋洋得意：“3186名！”
康骁眼睛一亮：“我1895名！”
“……”
你这才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这时候说你成绩多扫兴啊！
康骁兴冲冲继续道：“滋滋，你之前说你喜欢成绩好的男生，现在你可以认真考虑我了吗？”
“……”
原来在这等她呢。
初南知只是随一提。
想着提了这种条件，康骁总该快放弃了，谁能想到他真努力学习了。
周围一堆人起哄。
大家都知道康骁喜欢南知的事儿，登时又齐刷刷边鼓掌边喊起了“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
又不是求婚！答应什么答应啊！
南知架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后背碰上顾屿深胸膛，她回头跟他对视一眼。
顿了顿，慢吞吞地试图耍赖道：“你这成绩也好嘛……”
统考1000多名在这群不务正业的公子哥眼里简直已经是学霸的存在。
当即不服气：“这成绩不够，这分儿在我们里头已经是数一数的了吧？”
南知也不服气：“那不是顾屿深嘛？”
康骁问：“顾爷你几名？”
顾屿深手机上成绩页面刚跳出来，扫一眼，挑眉，轻描淡写：“第一。”
“……”
康骁不死心，也为了在南知面前挣回点面子：“全校第一是统考第一？”
“都。”
众人：“……”
不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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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骁心灰意冷，转身离开。
南知凑过靠在顾屿深耳边：“你这逼装的可以啊。”
顾屿深轻笑一声：“这不是为了救你？”
“……”
康骁放弃，继续努力了。
那段时间不止在他们孩子堆里努力出名，都传到了家长耳朵里，连南父南母也听说了。
说这孩子是开窍了真是一眨眼，突然开始肯用功了，原本康骁父母都打算好等中毕业送他出国镀层金的，结果现在都开始重新给他谋划道路了。
听得南父南母格外羡慕，看着自家恨不得整日上天下海的女儿忍不住感慨，他们滋滋这窍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开呢。
南知在一旁心道，康骁这窍可是她打通的。
而南知这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得是随，不过多亏了顾屿深，她这成绩也算是稳定在了中下游，不再是吊车尾。
正式进入。
学期初学校举了一艺术节晚会，南知叫表演芭蕾独舞。
一支舞结束，南知每天收到的情书都多了一摞——之前向她告白的男生都得到任何回应，其实南知后来收到的告白并不多，但一支舞点燃一学弟们萌动春心，又成了学校的大红人。
明明只差了一届，但却像是代沟，南知理解不了这群学弟们追人的架势。
一比一阵仗大。
一点喜欢人时候的小情愫、小悸动。
南知桌上每天都摆满了各种吃食，奶茶咖啡蛋糕巧克力，多到根本分不清是谁给的，退也退不回。
凤佳都吐槽她天天吃南知这些零食人都胖了许多。
南知基本上是不吃的，因为怕发胖影响跳舞，除了看起来特别好吃的那些，她会偷偷吃两。
这天尝到一块特别好吃的巧克力，奶香味和可可味融合得极好，是她吃过好吃的巧克力。
她想自己买些囤着。
只可惜那包装只是一纯白盒子，看不出什么牌子，可能是哪家私房自制的。
南知又在课桌上翻来覆找一通，终于翻出其中一张明信片，上面写了“希望你喜欢这盒巧克力”。
看来是他了，南知又看署名。
“——一1班，林晖。”
南知读出来他名字，说着起身，“我得问问他这巧克力是哪儿买的。”
刚一抬脚旁边顾屿深拦了。
他攥着南知的手腕往回一拽，她重新跌坐在椅子上，“哎哟”一声：“你干嘛！”
“你打算找人家？”
“我问问他巧克力哪儿买的。”南知解释，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顾屿深解释这。
“不巧克力么。”
“可这真的好好吃！”
顾屿深拿起那盒子，食指勾着，停两秒，说：“你别了，我帮你弄清楚哪儿买的。”
南知一愣：“你一1班问林晖吗？”
顾屿深轻嗤一声：“我自然我的办法。”
“……哦。”
不过他都答应了，南知也乐得清闲。
只不过渐渐的又琢磨过来不对劲儿了，她朝顾屿深看一眼，再看一眼，一共看了三眼。
顾屿深侧头，发现了：“干嘛？”
“你吃醋啦？”
这大小姐是真的莽，说话也不经脑，嘴比脑子快，说完看着他眨眨眼，是真的挺困惑。
顾屿深都愣了下，而后轻笑，往后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环胸，侧头睨她，半点不局促：“啊，是啊。”
“？”
等一下，她刚才问的是什么？
你吃醋啦？
啊，是啊。
？？？？？
这回南知成了惊吓表情，问：“为什么？”
顾屿深挑眉：“你说呢。”
？
我说什么说！
南知他这几记直球打得脑袋嗡嗡发闷，嘴里含着那块巧克力都仿佛在加速融化。
南知当然也察觉到顾屿深对自己不一样，也正是因此她才会仗着他的纵容肆意任性，但想到他会突然戳破这层纸。
我好歹也是女孩子好吧！
你喜欢我不得好好认真告白吗！哪这样的！
南知特骄矜，抬着下巴扫视他，吩咐语气说：“那你排队吧。”
这回顾屿深是真忍住，她这一句逗得肩膀都笑着颤。
晚上，南知吃过晚饭正在家写作业，忽然群里一朋友给她打来电话，语气急匆匆：“滋滋，快出来！”
南知茫然：“啊？”
“到胧湖湾门来，紧事！”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南知都来得及问问到底是什么紧事。
出于好奇，南知是了。
走到外面，路边的太阳能路灯都亮，不知是坏了是前几天阴天电了，路上格外漆黑，只剩下星点月光。
南知心觉诈，怕那群朋友捉弄了，一路格外谨慎。
越往外走越诡异，南知特意换了条小路，靠近门，透过影影绰绰的树影，她看到了不远处亮着光。
仔细一看。
好家伙，蜡烛在地上摆了一爱心形状，里头是一束巨大的玫瑰花，看这架势，大概999朵。
谁这么倒霉用这么尴尬的方式告白啊？
再往前看——好几人簇拥在周围，而中间站着的则是康骁。
“……”
原来倒霉蛋是她自己。
南知尴尬癌都犯了，这是在胧湖湾门，说不定得大人知道，到时候她可真出名了。
不。
她脸皮可薄，丢不起这脸。
南知如临大敌，掉头跑。
刚转身装进一人怀里，抬头，顾屿深。
“快让开快让开。”南知忙道。
别挡她逃命的路。
结果他往前一步，彻底将她堵在小巷子里，笑：“你跑什么？”
“你干什么！”
“你再大点声他们过来了。”顾屿深说。
南知脖子一缩，立马低下头躲进顾屿深怀里，拽着他衣服挡脸，轻声：“他们看到我吧？”
顾屿深笑：“人准备这么久跟你告白，你躲什么？”
“我会尴尬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南知说，又一顿——不对啊。这人上午可是承认自己吃醋了，现在怎么这态度。
“顾屿深？”大小姐审视的目光扫视他，“你现在这样，排队排上三年五年的都轮不上你！”
他笑出声：“是么。”
“是啊！”
“不能给我插队？”
他往前迈一步，两人靠得更近，这回南知顾不得康骁那头了，她顺着往后退，后背抵在墙上。
这是什么修罗场。
南知莫名从他那话里听出几分威胁的意思，但是不服气道：“我凭什么给你插队。”
顾屿深继续往前半步。
两人已经挨得格外近，连气息都交织，他挑眉：“确定不给？”
南知不说话。
顾屿深：“那我现在叫康骁过来。”
“？”
他转身作势走。
南知急忙拽住他袖子，压低声忍不住骂道：“你病呐。”
顾屿深靠着那满身压人的气场将她牢牢抵在墙边，嘴角噙着散漫的笑意：“给我插队，我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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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和父母一块儿回老家走亲戚,看望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几乎每天都安排得满。
知道她会跳芭蕾,些亲戚起哄着让她在客厅表演一下。
南知不愿意,也为了躲懒，后来常常躲在奶奶房间里不出来。
奶奶年轻时是国内第一批芭蕾舞演员，南知小时候对芭蕾产生兴趣是因为奶奶。她房间里摆着许多当年获得的奖项,证书、奖杯摆了满满一柜子。
南知看着那些奖杯,愈发笃定自己未来的道路。
她上网搜了下国内好的舞蹈类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原以为艺考生的化课分数线不会，结果却发现并不低，以她现在的水平压根可能。
南知这才终于生出些危机感。
一时兴起的,从书包里翻出寒假布置的卷子。
再这样下可不。
结果她盯着数学卷看了半天,只做了三道选择题卡住了。
南知拍了张照，发给顾屿深。
他回复得快，也是一张照片,白纸上已经写下一串解题步骤，字迹干净洋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写得详细，连南知这种基础的都能看懂。
在卷子上写下一C。
南知闲聊问：[你现在在家吗？
[顾屿深：嗯。
[南知：真好,你不用拜年嘛？
顾屿深回复说前天看过外婆了。
他需拜年的亲戚并不多。
南知想到之前凤佳说的，顾屿深妈妈在他小时世了，或许也什么可拜年的亲戚。
那他春节都在干什么呢？
虽然南知也不喜欢各种问学习问成绩的春节氛围，但这样显得顾屿深的春节太过寂寥落寞了。
南知抿了抿唇，迅速换话题：[你寒假作业做完了吗？
[顾屿深：做完了。
看看,什么叫学霸。
人家考年级第一可是理由的。
[南知：等我回北京来找你教我做题。
他回了条语音，一点开是磁沉的笑,漫不经心地调侃：“长大一岁你这觉悟不少啊。”
“……”
南知悄悄撇了撇嘴,回复：[突然发现再不学可能大学读了。
他又是一条语音：“什么时候回北京？”
这话多种解读了。
可以是什么时候回北京，我教你做题。
也可以是,我想你了。
顾屿深这人顶着一张孤桀骜的脸，拿着一把磁嗓说这种话时真的抓人，好像他的世界他的眼中都只剩下你一人。
南知脸贴在木桌上，指尖莫名些发麻。
她多问了句：[干嘛？
他不直接答，而是反问：“你说干嘛？”
含着笑意的，带着撩拨劲儿。
“……”
南知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我怎么知道你干嘛！！！
又过几日，南父南母谈及什么时候回北京的事儿。
南父说搬北京后今年是头回回来，多住几日等滋滋开学前一日再回也可以，反正近公司也不忙。
南母也点头认可，又问南知：“滋滋觉得呢。”
我觉得今晚回北京吧。南知心道。
但不能直接这么说。
“我两门课的寒假作业落在北京家里了。”南知找了借，“得早点回北京，不然开学得骂。”
可惜南母太了解她了，一听这理由觉得诧异：“想到天能从我女儿中听到为了写作业的理由。”
“……”
南母瞧着她：“到底因为什么？”
“……凤佳约我玩呢。”
一大锅毫无预兆地砸在凤佳头上。
南知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她是为了回北京找凤佳玩，跟顾屿深可半点关系。
好在这理由南母信了，笑了笑说：“我本来担心你了北京不适应，不过好在你和凤佳投缘，玩得来。”
于是提前在初九那日回了北京。
南知不想显得自己真是为了顾屿深提前回来的，也立马找他，刻意旷了两日才又给他拍了张数学试卷题过。
[南知：这题你会做嘛？
过了几分钟顾屿深回复，发来一定位。
南知点开，他不在家，定位在学校附近。
[顾屿深：过来。
[顾屿深：教你。
南知借跟凤佳出玩溜出，到门又折回来，将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换成羊绒大衣。
跟着导航到顾屿深说的地方。这是一幢全白的挺设计感的房子，院子和屋内灯光都亮着。
南知确认自己来错地方，小心翼翼走进，在院子里的座位找到他。
“顾屿深？”
他抬起头，手里在摆弄着什么东西：“来了。”
“你在干嘛？”
“试试这。”他把手里的玩意儿放到地上。
南知垂眼，那是长着六条机械臂的东西，看着吓人，像蜘蛛。
她好奇地伸出一截食指，靠近，机械臂忽然旋转起来，勾住了她手指。
“？！”
瞳孔地震。
紧接着，那丑东西“嗖”得一下朝她冲过来。
南知吓得“啊”一声，连忙往后退。
顾屿深却笑起来，手撑着头，她这反应笑得肩膀直颤。
南知更加气急败坏，抬手用力朝他肩上用力打一巴掌，气恼道：“你故意的！”
他弯腰收起那玩意儿：“打我的时候胆子倒大。”
“……”
南知心余悸，“这什么东西？”
“机器人。”
“你买这东西干嘛？”
“我做的。”
南知一愣，诧异：“你做的？！”
这完全超出她认知了。
而后忽然想起前不久似乎是在学习布告栏看到了一什么中生人工智能机器人大赛，南知当时在心里吐槽这玩意儿谁本事参加。
“这是用来比赛的吗？”南知问。
“不是，做着玩的，比赛不用这。”顾屿深轻笑，“吓你的。”
“……”
这混蛋！
顾屿深将机器人放一边：“卷子呢。”
南知从书包掏出一沓卷子，各科都，顾屿深随翻了翻，寒假作业她基本都动过，她这人写作业规律，这张卷子答两题，那张卷子答三题。
当晚，南知跟顾屿深坐在院子里，听他给她讲了一套数学卷子。
他讲课其实是什么耐心的，大概是学神和学霸之间壁垒，他讲题快，又理解不了为什么南知听懂。
一来一，声音也提起来了。
南知“啧”一声。
顾屿深：“……”
他在这头她气得不，她倒好，啧。
“顾屿深，你这态度以后是了小孩，你都法儿教他！”
头回听这么类比的，顾屿深嗤笑一声：“我是你爹？”
南知气急败坏，开始收拾卷子，动作幅度大、声音响：“不学了！”
小姑娘脾气是真的大。
顾屿深憋着一火，是耐着性子抓住人胳膊让走，问：“怎么突然我教你题目了？”
“因为我想考北舞，化分不够。”南知说，“是考不好说不定得远的地方读书了。”
顾屿深一顿。
南知又问，“顾屿深，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在北京读大学？”
以他这成绩，肯定是全国顶尖的大学。
“应该吧。”
“你是想大学能见到我改改你这臭脾气，好好教我。”
大小姐算是求于人也端着这副拿乔态度，“不然我们中毕业以后说不定见不到了。”
“……”
顾屿深缓了十来秒，深吸一气，这满是棱角的脾气都她治得服服帖帖。
他将南知书包肩带拽下，重新拿出试卷：“坐着。”
大小姐腰杆挺直，昂首挺胸，坐下了。
顾屿深叹气，而后认认真真从基础知识点开始跟她讲。
南知学得并不刻苦，她分配给练舞和比赛的时间太多，从前漏掉的课程只能考顾屿深一点点给她补。
她也确实在化课上实在什么悟性，尤其数学。新学期开学后的几次考试她进步幅度都不大。
对此南知沾沾自喜。
她向来是乐天派，算年级排名只是从倒数第一升到了倒数第十，对她来说也是天大的进步。
而在顾屿深看来这进步速度慢了。
这样下等考时可能化分也不够，考不上北舞怎么办？
得拉拉进度。
课间，周越兴冲冲过来喊南知凤佳一块儿买喝的。
“哦，好啊。”南知收起笔起身。
结果顾屿深按着肩膀按回座位：“你俩。”
“你俩”指周越和凤佳。
南知：？
顾屿深看她一眼：“把这题做了再走。”
“凭什么！”
他长腿一伸，踩在课桌横杠上，言简意赅，“做完。”
“？”
南知座位靠窗，顾屿深坐在她左手边，后面一排桌子，她也完全堵在里面，顾屿深不起身她只能翻桌才能出来，可她做不出来这事儿。
“你这是囚禁我！”南知控诉。
凤佳噗嗤一声笑出来，正形：“滋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都想歪了。”
南知抄起书朝她砸过。
周越也笑道：“滋滋这刻苦程度都比得上康骁了。”
“康骁怎么了？”凤佳问。
“你不知道？”周越说，“这小子这些天都学疯了，埋头苦读，听说前两天他们学校的月考他进步了一百多名，他爸给他买了辆特帅的摩托，羡慕死我了。”
南知：“……”
不会是因为她上次给他说了喜欢成绩好的男生吧。
顾屿深侧头看南知。
南知同他对视，用眼神说：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顾屿深轻嗤一声。
“……”
春夏来。
这一学期的期末考是全市八所中联考，临近期末的后一月，南知几乎天天顾屿深逮着学习，人都快崩溃了。
考完试，众人为着暑假欢呼雀跃。
南知兴冲冲收拾书包，一边和凤佳讨论着放学吃哪家新开的餐厅。
顾屿深在一旁问：“考得怎么样？”
真扫兴。
南知装听见。
“南知。”
“……”
她回头瞪顾屿深：“成绩都出来我怎么知道怎么样！”
顾屿深笑一声，抬手朝南知后颈捏了捏：“你倒跟我发上火了。”
南知自知理亏，低头不说话。
可这回那题目也太难了！
考得怎么样？不怎么样。
“尊师重道知不知道？”顾屿深含着笑意取笑她，“教你这么久不能问你一句了。”
“反正过段时间成绩出来了。”南知垂头丧气道，“是我考好，你得补偿我。”
顾屿深一顿，好笑地反问：“什么？”
“因为你教好我呀，那你不得跟我爸妈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考好？”大小姐一通站不住脚的歪理。
顾屿深挑眉：“我是教你，不是跟你谈恋爱，我能替你解释为什么考好了？”
“……”
什么……什么谈恋爱！
南知脸一热——这人什么毛病！
好在凤佳叫她了，南知哼一声，甩上书包匆匆跑出。
……
期末成绩出来那天一群人都在外面玩，那会儿流帐篷野餐，他们挑了那么晒的日子一起。
周越朋友多，叫来了其他许多人，康骁也来了。
南知已经许久见到他了。
再见差点认出来，戴了副黑框眼镜，真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期末成绩出来时是康骁发现的，捧着手机忽然喊一声：“成绩出来了！”
这话一出，周围哀嚎遍野，冲上抱住康骁开揍的。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的野餐氛围都你破坏了！！”
“我靠我今天能回家吗！？”
“哈哈哈哈哈我倒数第七，进步了。”
一群人纷纷打开链接搜自己成绩。
南知也点开，紧紧盯着手机页面上旋转的加载圈圈，一颗心往上提着，眼睛一眨不眨。
终于，页面跳转。
南知“啪”得一下把手机翻转，双手合十，手机夹在掌心中间。头回这么紧张，不敢看。
“顾屿深！”她忽然喊一声。
顾屿深正在一旁烤肉，他是唯一一查成绩的，闻声看过来，而后起身朝南知走来。
他站在她跟前，一坐一站：“怎么了？”
南知盘腿坐在地上，话不说双手合十开始朝他拜，嘴里不停念叨着：“学神保佑学神保佑。”
顾屿深：“……”
神经病。
他受不起这大礼，直接抽出她手机一看，毫无预兆地报出她成绩：“418名。”
南知猝不及防：“啊！”
而后回过神来。418名？！
“啊啊啊啊啊啊！”南知一下子弹起，一把搂住顾屿深脖子，几乎蹦到他身上，“4开头的！”
学校年级人数一共500出头，她回回都在500左右徘徊。
康骁听到这动静，连忙跑过来问：“滋滋，你考了几名。”
南知洋洋得意：“418名！”
“八校统考总排名呢？”
南知又看一眼，继续洋洋得意：“3186名！”
康骁眼睛一亮：“我1895名！”
“……”
你这才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这时候说你成绩多扫兴啊！
康骁兴冲冲继续道：“滋滋，你之前说你喜欢成绩好的男生，现在你可以认真考虑我了吗？”
“……”
原来在这等她呢。
初南知只是随一提。
想着提了这种条件，康骁总该快放弃了，谁能想到他真努力学习了。
周围一堆人起哄。
大家都知道康骁喜欢南知的事儿，登时又齐刷刷边鼓掌边喊起了“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
又不是求婚！答应什么答应啊！
南知架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后背碰上顾屿深胸膛，她回头跟他对视一眼。
顿了顿，慢吞吞地试图耍赖道：“你这成绩也好嘛……”
统考1000多名在这群不务正业的公子哥眼里简直已经是学霸的存在。
当即不服气：“这成绩不够，这分儿在我们里头已经是数一数的了吧？”
南知也不服气：“那不是顾屿深嘛？”
康骁问：“顾爷你几名？”
顾屿深手机上成绩页面刚跳出来，扫一眼，挑眉，轻描淡写：“第一。”
“……”
康骁不死心，也为了在南知面前挣回点面子：“全校第一是统考第一？”
“都。”
众人：“……”
不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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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骁心灰意冷，转身离开。
南知凑过靠在顾屿深耳边：“你这逼装的可以啊。”
顾屿深轻笑一声：“这不是为了救你？”
“……”
康骁放弃，继续努力了。
那段时间不止在他们孩子堆里努力出名，都传到了家长耳朵里，连南父南母也听说了。
说这孩子是开窍了真是一眨眼，突然开始肯用功了，原本康骁父母都打算好等中毕业送他出国镀层金的，结果现在都开始重新给他谋划道路了。
听得南父南母格外羡慕，看着自家恨不得整日上天下海的女儿忍不住感慨，他们滋滋这窍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开呢。
南知在一旁心道，康骁这窍可是她打通的。
而南知这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得是随，不过多亏了顾屿深，她这成绩也算是稳定在了中下游，不再是吊车尾。
正式进入。
学期初学校举了一艺术节晚会，南知叫表演芭蕾独舞。
一支舞结束，南知每天收到的情书都多了一摞——之前向她告白的男生都得到任何回应，其实南知后来收到的告白并不多，但一支舞点燃一学弟们萌动春心，又成了学校的大红人。
明明只差了一届，但却像是代沟，南知理解不了这群学弟们追人的架势。
一比一阵仗大。
一点喜欢人时候的小情愫、小悸动。
南知桌上每天都摆满了各种吃食，奶茶咖啡蛋糕巧克力，多到根本分不清是谁给的，退也退不回。
凤佳都吐槽她天天吃南知这些零食人都胖了许多。
南知基本上是不吃的，因为怕发胖影响跳舞，除了看起来特别好吃的那些，她会偷偷吃两。
这天尝到一块特别好吃的巧克力，奶香味和可可味融合得极好，是她吃过好吃的巧克力。
她想自己买些囤着。
只可惜那包装只是一纯白盒子，看不出什么牌子，可能是哪家私房自制的。
南知又在课桌上翻来覆找一通，终于翻出其中一张明信片，上面写了“希望你喜欢这盒巧克力”。
看来是他了，南知又看署名。
“——一1班，林晖。”
南知读出来他名字，说着起身，“我得问问他这巧克力是哪儿买的。”
刚一抬脚旁边顾屿深拦了。
他攥着南知的手腕往回一拽，她重新跌坐在椅子上，“哎哟”一声：“你干嘛！”
“你打算找人家？”
“我问问他巧克力哪儿买的。”南知解释，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顾屿深解释这。
“不巧克力么。”
“可这真的好好吃！”
顾屿深拿起那盒子，食指勾着，停两秒，说：“你别了，我帮你弄清楚哪儿买的。”
南知一愣：“你一1班问林晖吗？”
顾屿深轻嗤一声：“我自然我的办法。”
“……哦。”
不过他都答应了，南知也乐得清闲。
只不过渐渐的又琢磨过来不对劲儿了，她朝顾屿深看一眼，再看一眼，一共看了三眼。
顾屿深侧头，发现了：“干嘛？”
“你吃醋啦？”
这大小姐是真的莽，说话也不经脑，嘴比脑子快，说完看着他眨眨眼，是真的挺困惑。
顾屿深都愣了下，而后轻笑，往后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环胸，侧头睨她，半点不局促：“啊，是啊。”
“？”
等一下，她刚才问的是什么？
你吃醋啦？
啊，是啊。
？？？？？
这回南知成了惊吓表情，问：“为什么？”
顾屿深挑眉：“你说呢。”
？
我说什么说！
南知他这几记直球打得脑袋嗡嗡发闷，嘴里含着那块巧克力都仿佛在加速融化。
南知当然也察觉到顾屿深对自己不一样，也正是因此她才会仗着他的纵容肆意任性，但想到他会突然戳破这层纸。
我好歹也是女孩子好吧！
你喜欢我不得好好认真告白吗！哪这样的！
南知特骄矜，抬着下巴扫视他，吩咐语气说：“那你排队吧。”
这回顾屿深是真忍住，她这一句逗得肩膀都笑着颤。
晚上，南知吃过晚饭正在家写作业，忽然群里一朋友给她打来电话，语气急匆匆：“滋滋，快出来！”
南知茫然：“啊？”
“到胧湖湾门来，紧事！”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南知都来得及问问到底是什么紧事。
出于好奇，南知是了。
走到外面，路边的太阳能路灯都亮，不知是坏了是前几天阴天电了，路上格外漆黑，只剩下星点月光。
南知心觉诈，怕那群朋友捉弄了，一路格外谨慎。
越往外走越诡异，南知特意换了条小路，靠近门，透过影影绰绰的树影，她看到了不远处亮着光。
仔细一看。
好家伙，蜡烛在地上摆了一爱心形状，里头是一束巨大的玫瑰花，看这架势，大概999朵。
谁这么倒霉用这么尴尬的方式告白啊？
再往前看——好几人簇拥在周围，而中间站着的则是康骁。
“……”
原来倒霉蛋是她自己。
南知尴尬癌都犯了，这是在胧湖湾门，说不定得大人知道，到时候她可真出名了。
不。
她脸皮可薄，丢不起这脸。
南知如临大敌，掉头跑。
刚转身装进一人怀里，抬头，顾屿深。
“快让开快让开。”南知忙道。
别挡她逃命的路。
结果他往前一步，彻底将她堵在小巷子里，笑：“你跑什么？”
“你干什么！”
“你再大点声他们过来了。”顾屿深说。
南知脖子一缩，立马低下头躲进顾屿深怀里，拽着他衣服挡脸，轻声：“他们看到我吧？”
顾屿深笑：“人准备这么久跟你告白，你躲什么？”
“我会尴尬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南知说，又一顿——不对啊。这人上午可是承认自己吃醋了，现在怎么这态度。
“顾屿深？”大小姐审视的目光扫视他，“你现在这样，排队排上三年五年的都轮不上你！”
他笑出声：“是么。”
“是啊！”
“不能给我插队？”
他往前迈一步，两人靠得更近，这回南知顾不得康骁那头了，她顺着往后退，后背抵在墙上。
这是什么修罗场。
南知莫名从他那话里听出几分威胁的意思，但是不服气道：“我凭什么给你插队。”
顾屿深继续往前半步。
两人已经挨得格外近，连气息都交织，他挑眉：“确定不给？”
南知不说话。
顾屿深：“那我现在叫康骁过来。”
“？”
他转身作势走。
南知急忙拽住他袖子，压低声忍不住骂道：“你病呐。”
顾屿深靠着那满身压人的气场将她牢牢抵在墙边，嘴角噙着散漫的笑意：“给我插队，我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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