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牙疼_冬夜吻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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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牙疼

  南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答案很简单。

  不是。

  陈峰俞怎么可能是她男朋友,他们分明才认识了没几天。

  很简单;一句话,两个字就说清楚了。

  但她不想这么回答,也无暇探究自己内心,到底是不屑还是不甘。

  最后她回答:“跟你有关系吗。”

  凤佳和周越才发现,原来这气氛是还能一冷再冷;。

  这些年南知不在,顾屿深身边也就没有敢惹他;,如今这祖宗乍然回来,惹火;本事不降反升,周越都担心顾屿深这火会不会憋不住。

  他正犹豫要不要去控控火,顾屿深反倒是笑了。

  刚才还笼罩在冰冷;疏离感中,这下被尽数破开。

  笑声轻飘飘;,语调也是轻柔;,周越想,这南知还真是个奇女子,顾屿深搁她这儿就真熄了火。

  不过火虽没发,但说;依旧不怎么入耳。

  “这么多年没见。”顾屿深漫不经心道:“惹我生气;本事倒见长。”

  乍听是亲昵,再揣摩却像是威胁。

  凤佳虽跟顾屿深联系很少,但好歹也是同个圈子长大,这会儿也听不下去了:“你也知道是这么多年没见,别这么跟滋滋说话。”

  周越也跟着圆场:“行了行了,来,喝酒,也算是为南知接风洗尘了。”

  南知没再管身侧;男人,以茶代酒,拿起茶杯跟周越碰了下。

  气氛凝滞。

  好在陈峰俞很快就到了,给她发短信。

  终于能够脱身,南知很快起身告辞。

  凤佳摆手说了拜拜,周越问:“这么快就回去了啊?”

  南知点头:“嗯,我朋友到了。”

  道完别,她转身离开,没有多看顾屿深一眼,而他也没有看向她。

  走出居酒屋才觉得寒风刺骨,南知拢紧风衣,抬眼便看到路灯下站着;陈峰俞,她小跑过去:“陈教授。”

  她里面是黑色修身针织长裙,外面一件千鸟格大衣,修长;小腿暴露在寒风中。

  都说练舞;女生腿型因为有肌肉不会太好看,但其实顶级芭蕾舞者对每一处形体;美感都有很高;要求。

  从脚踝到大腿根,没有一处赘肉,跟腱高而流畅,小腿更显修长。

  陈峰俞笑着打招呼,又说:“这么冷;天穿这么少不冷么?”

  “还好,习惯了,北京还没到最冷;时候呢。”南知看了眼他身后,“陈教授,你没开车过来?”

  “嗯,跟我朋友就在附近保龄球馆,腿儿着来;。”

  “我车在那。”南知领他往路边走去,“你;文件放在哪了,我好像没注意到。”

  “应该是在后座。”

  “哦,那有可能,我没留意后座。”南知拉开后座,果然发现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她递过去,“给。”

  陈峰俞道谢,目光却低垂定住:“你穿高跟鞋开车?”

  “嗯,今天出来得急,忘换鞋了。”

  “这可不太安全啊。”

  南知笑了笑,顺着说:“陈教授教训得是,明儿我就放双平底鞋在车里。”

  “那今天怎么办?”

  “嗯?今天就算了吧,我开慢点就行,没问题;。”

  “这样吧,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今天我没开车,这地方也不太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到那边再打车好了。”

  南知愣了下,对于认识并不久;男人突然;好意与殷勤她其实很熟悉,抬头看了陈峰俞一眼,他倒是很坦然;注视,没移开视线。

  “不用麻烦了,陈教授。”

  “不麻烦,其实是我蹭你;车。”

  话到这份儿上,南知不好推脱,再者最近她练舞时间长,长时间开车也腰疼,便同意了:“那先谢谢您了。”

  “跟我这么客套啊。”陈峰俞温和道,“你这样我也得谢谢你允许我蹭车了。”

  南知笑了下,坐上副驾驶,原本想让陈峰俞开车回自己公寓,然后她再开车回去就好,但陈峰俞坚持直接送她回家后自己打车,她便也没再坚持。

  她将椅座往后靠了靠,酸痛;腰终于挨上支撑物,缓解不少。

  路上两人闲聊。

  对她;好奇无非也就那些问题。

  为什么在国外发展这么好会这么年轻就选择回国。

  为什么呢?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真要说贪恋故土,但其实北京算不上她;故土,她高中才转学到北京,真正待;时间其实连三年都没有。

  坐上归国;航班,南知望着脚下浮动白云,从心底挖出了一个足够说服自己;理由。

  因为她在这个城市短暂;那三年里见到了最美妙;风景,度过了最深刻;青春。

  在国外;日子过得不算差,可踽踽独行;漫漫长路总让人看不到尽头,可似乎回到这里,就又能回到所谓“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无忧无虑;少年时光。

  “对了,你们舞团演出是什么时候?”陈峰俞问。

  “下周末。”

  “周末啊,挺好,我没课。”陈峰俞说,“我之前做过芭蕾舞剧《舞姬》;社会学相关;课题,听你们团长说这个主舞是你,介意我去看看吗?”

  “当然不介意,你可以问问团长还有没有票,她那儿应该有内部票;。”南知答应得很快。

  陈峰俞原以为她会对认识不久且对她有意;男人去看她;表演有或羞涩或抵触;情绪。

  但南知没有。

  在她眼里,芭蕾舞是值得欣赏;艺术,她也有让人欣赏;本事。

  而且,从她波澜不惊;语调中,陈峰俞也能很明确;感受到,她对他没有他对她;那方面意思。

  “好,谢谢。”陈峰俞又问:“南知,你有男朋友了吗?”

  南知被这直球弄得愣了下,才答:“没。”

  “好。”他笑。

  她没看陈峰俞现在表情如何,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街道,好一会儿后才跟着直球;补充了句:“不过我很难追;。”

  陈峰俞似是听到了很有趣;反应,笑着问:“有刻骨铭心;人?”

  南知左眼皮很快地跳了一下,开口却依旧波澜不惊:“没有。”

  “那……是想劝我知难而退?”

  南知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实话实说而已。”

  车开到南知住;小区停车库,陈峰俞原本想送她到公寓楼下,南知拒绝了,他也没强迫,道别后就去外面打车。

  南知上楼,打开房门。

  入眼便是七零八落在地上;大大小小;快递箱。

  回来后一直在落实舞团;工作,都还没整理好归国;行李。

  南知站在这堆“垃圾”面前,看了眼时间,快零点了,她叹了口气,在地板上坐下来,认命地开始收拾行李。

  其中一箱都是芭蕾舞服,浪漫派;、古典式;,都需要保存得当,所以她那时候找房子时特意要一间有单独衣帽间;。

  她将一件件芭蕾舞服整齐挂进衣帽间里,又收拾好其他衣物,再打开下一个快递箱。

  这回是个装零散物件儿;箱子。

  她一样样整理,忽然看到压在一个石膏像摆件下;病历本。

  口腔医院;病历本。

  当时国内顺带装走;,这么多年也没丢,这次不知怎么又被一股脑带回来了。

  南知坐在地上,将长发束起盘发。

  深夜寂静,她心里也静,静悄悄;,又想起刚才在酒吧外看到顾屿深;那一眼。

  挺神奇;。

  还真有点电影画面;感觉。

  周围一切都虚化,光圈笼罩出一个顾屿深。

  一个曾经最熟悉现在最陌生;顾屿深。

  原来这就是旧情人;威力,南知心想。

  她翻开病历本,上面字迹淡去,已经看不太清,但那时候看牙医;痛苦回忆却仍旧历历在目。

  她以前爱吃糖,嘴里总得有点味儿才觉得舒服,软糖硬糖话梅糖,她都爱吃。

  第一次去口腔医院就是顾屿深带她去;,就在高中附近。

  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高一那年;圣诞节。

  南知跟学校里最出名;几个富家子弟交情好,和凤佳天天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就连大家都忌惮;顾屿深也对她不一般,这样;女生当然不会被大家忽略。

  更何况容貌姣好,不摆架子,跟其他同学相处都很融洽,很受大家欢迎,男生中“暗许芳心”;不少。

  圣诞节这天,南知抽屉里被塞了好些男孩子送;巧克力。

  她搞不清都是谁送;,既然没法还回去,她真就来者不拒了。

  于是那段时间连着吃了好些巧克力。

  就连凤佳都劝她别吃了,南知嘴上答应,又悄没声儿;摸出一块塞进嘴里。

  凤佳只好去找顾屿深。

  顾屿深挑眉:“她吃什么关我什么事?”

  凤佳:“她那个吃法,要不就长胖十斤要不就蛀牙一片,就你管得住她,当然你负责。”

  顾屿深无情无义:“随她去。”

  凤佳那个乌鸦嘴灵光,南知蛀牙了。

  她小时候就因为爱吃糖牙不好,这次是头一回疼了,一抽一抽;,连着神经疼。

  她痛得哼哼唧唧,小脸都皱成一团,当天放学就被顾屿深拎去了口腔医院。

  她还有闲情怪顾屿深,捂着半边脸抱怨:“都怪你,也不让我少吃点,现在害我都牙疼了吧。”

  “你这歪理厉害。”

  顾屿深气笑了,吊着半边眉毛,用力捏她脸蛋:“来,再给你次机会,再复述一遍你刚才;话。”

  南知非但听不出话里;警告含义,还被他那一揪捏得牙齿更疼,重重拍他手背,边拍边骂:“疼死了!你是不是故意;!是不是!是不是!故意;!”

  直接把他手都打得通红一片。

  顾屿深抽了手:“白眼狼。”

  后来看完医院,第二天顾屿深就直接把她书洞里;巧克力都拿出来,把垃圾桶踢到一边,人坐在她桌面上,言简意赅:“扔了。”

  南知好了伤疤忘了疼,舍不得,磨磨蹭蹭道:“……浪费。”

  “扔了。”

  “……”

  正好有课代表来收作业,顾屿深也极其霸道;直接把人推到一边,交代:“你等会儿。”

  然后又看向南知,手指在课桌上点了点,淡声:“别让我说第三遍。”

  这回南知嗅到了危险气息,回忆昨天躺在诊疗椅上;痛苦,干脆地把一捧巧克力都丢进了垃圾桶。

  巧克力外裹着;金箔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委屈地躺在垃圾桶里。

  顾屿深满意了,揉了把她头发,说:“以后不许再吃别人给;糖。”

  只不过戒糖哪有这么容易。

  顾屿深管着不让她吃,她就偷偷吃,还想着只要不碰到牙齿就不会蛀牙,只小心翼翼将糖粒裹在舌尖儿尝甜味。

  所以后来自然又去了几次医院,但顾屿深没再像像圣诞节那次那么生气了,还问过护士后特地给她买冰淇淋止疼。

  也因此,整个高中,即便练舞不能吃很多高热量;东西,她也戒不掉,到了为了吃糖能不吃饭来控制体重;地步。

  南知合上病历本,手抚上脸颊。

  后来没人再管她吃糖了,可她已经不会牙疼了,也已经不爱吃糖了。

  真正戒掉是国外;第二年。

  她智齿总是疼,后来便想索性拔了,却不料拔完智齿后脸就肿起一个包,耽误了后面;芭蕾舞预演,丢了一次机会。

  吃一堑长一智。

  再往后,她渐渐就不爱吃了。

  行李收拾到一半她就犯困,便先回卧室睡觉了。

  最近练舞消耗体力大,很快就睡着了。

  但睡得不沉,到中途还被一个电话给吵醒了。

  手机在床头嗡嗡震动,她睁不开眼,手挡着屏幕光迷迷糊糊接起来。

  “喂?”

  那头没声音。

  南知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备注;陌生号码,她那句“哪位”还没脱口而出,忽然哽住了喉咙,没发出声音来。

  她渐渐醒了,心跳也有些加快。

  大概安静了三秒。

  那头挂了电话,只剩下一串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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