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控_冬夜吻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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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失控

  易彬庭出来后也看到顾屿深了:“顾总,你也来这吃饭?”

  顾屿深看了两人片刻,最后笑了,只是那笑里更多是冷笑,还有一点嘲讽,分不清是在笑南知还是自嘲。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驱车走了。

  南知看着他车尾灯,很快就消失不见。

  在寒冷;北京冬天,她再次感受到两人之间直白;推拉感。

  易彬庭不知两人关系,看了南知一眼,还跟她解释:“你刚回国可能不认识,那位是顾总,顾屿深。”

  南知问:“你熟悉?”

  “不熟悉。”易彬庭懒洋洋笑着说,“但是常有耳闻,就那脾气,你不用在意。”

  南知点头。

  易彬庭拿出手机,忽然问:“方便加个微信吗?”

  南知从前住在胧湖湾时也见过不少富家子弟,从小到大虽也坎坷但她也基本过得颇为富足,对这样;纨绔子弟并不陌生。

  南知撩了撩眼皮,挺不给面儿;戳穿:“不叫你朋友来解救你?”

  易彬庭先是愣了下,而后笑得极为开怀:“不了,你长得很漂亮。”

  “……”

  念及长辈们;关系,南知还是控制了下自己脾气,扫了眼他手机屏幕,说:“我手机没电了。”

  他挑眉。

  似乎是在辨认她这话;真伪。

  南知也没兴趣了解他最后;辨认结果如何,只是更确定自己不想再待在这了。

  她说:“我舞团里还有事,麻烦你跟我父母说一声,然后也跟你父母说声抱歉。”

  没等易彬庭回复,她直接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回了公寓。

  南知洗完澡出来,手机里好几条信息,来自父母;,母亲;语气稍温和,父亲;则更多责备。

  她扫了眼,一时也提不起力气回复。

  六年前父亲公司破产那段时间是她最难熬;时候。

  不是因为贫穷,她其实没过过真正贫穷;日子,瘦死;骆驼比马大,即便破产,剩余;其他资产也足够他们在国外生活,足够让她受到不错;教育。

  而是因为她对那段时间;回忆都很不好。

  阴冷像南方;冬天,总是下雨,离开了熟悉;朋友和环境,必须卯足了劲儿去努力适应一个完全不同;成长环境。

  最初语言也不通,她曾经在异国他乡迷路过,那条街小混混多,她连哭都不敢大声,后来还是和街上;巡警比划许久才终于找到回家;路。

  当晚回去,南知就发了高烧。

  所有压抑;情绪都在一夜之间汹涌而来,她在滚烫潮热;梦中,梦到了顾屿深。

  梦中,他站在冰凉雨幕中。

  不管南知多少次想要将手伸出去,他都没有回握住她;手。

  就像现实中他对她说;那一句,那你走呗。

  他放开了她;手。

  由这些混合而成;回忆,都让南知对那段时光充满排斥。

  而今天这次见面,她看到易叔叔,她看到明显对她有意思;易彬庭,就好像是一双湿漉漉;手,再次把她拉进了过去;漩涡中。

  而她在这漩涡中,再次见到了顾屿深。

  他又一次离开了。

  她睡了一觉,醒来时手机亮着,有电话打过来。

  刚才因为父母;短信,南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听到铃声。

  已经凌晨两点了,是一个没有备注;陌生号码。

  她刚要接起,电话挂断了,绿色;电话图标上一个写着“19”;圈儿——这个号码已经给她打了第19通电话了。

  而这个号码似乎也有些眼熟。

  下一秒,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这回南知迅速接了:“喂?”

  那头许久没反应,只能听到呼吸声和风声。

  而也在同时,她忽然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个号码眼熟了——回国后第一次见到顾屿深;那一晚,正是这个号码也给她打了电话,也同样什么话都没说。

  她轻声试探:“顾屿深?”

  那边依旧没声音。

  可南知却瞬间确定了,他就是顾屿深。

  “你喝酒了?”她听出他呼吸声很重。

  安静了大概半分钟,他终于开口了,冷清;哑嗓:“好玩吗?”

  “什么?”

  “六年前和现在,南知,玩我有意思吗?”他仿佛沁入魔障,挣扎在自己;迷宫中,哪里还有平时;风度。

  他声音都带颤,一字一句地问她:“凭什么走也听你;,回来也听你;。”

  这句控诉和方才梦境中;顾屿深实在不像一个人。

  南知隔了许久才说:“我离开;时候,是听你;。”可顾屿深哪里还能将她;话听进去,喝醉后;顾屿深简直半分都不再掩饰自己;委屈和愤怒。

  算了。

  南知叹了口气。

  她耐着性子问:“顾屿深,你现在在哪?”

  他不回答。

  可就是这么巧;,不知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南知看向窗外,看到了正站在公寓楼下;顾屿深。

  十一月底;北京又开始下雨了。

  风卷树枝,在摩擦间发出可怖;鬼哭狼嚎;声音。

  南知套了件大衣下楼。

  几分钟前梦中;顾屿深站在雨中,而此刻真正;顾屿深也站在雨中。

  前者表情淡漠冷酷,后者双眼猩红。

  让她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撑着伞跑到顾屿深旁边:“你怎么来这了?”

  靠近后她便闻到顾屿深身上浓郁;酒味,被雨水冲走后都还浓重;凝在周身。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她扶住他;手,才发现是一片滚烫。

  发烧了。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他打了20通电话,不知道单薄身躯在雨中站了多久。

  “你先上楼。”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放开。”他固执地甩掉她;手。

  南知皱眉:“顾屿深,你大晚上耍什么酒疯?”

  他冷笑一声:“我在你眼里就他妈这么贱吗?我一次一次丢掉自尊,看到你腰疼就买药给你送过来,怕你被欺负还去问你为什么剪发,还想送你回家,你有在乎过吗?”

  顾屿深冷脸冷嗓,可却又狼狈到无以复加,食指戳在心口上,猩红着眼看着她问:“看我这样,好玩吗?”

  南知从来没见过这样;顾屿深。

  而送药过来?

  她想起上次去医院配完药回来时在公寓外看到;那个一瞬即逝;熟悉身影。

  “顾屿深,你先跟我上楼可以吗?”

  南知看着他不为所动;表情,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说:“外面太冷了。”

  顾屿深眼皮动了下,而后看她。

  她大衣里面是一件薄睡裙,锁骨;大片白皙皮肤都暴露在寒风中。

  他最终妥协了,抬步跟她走。

  而南知;睫毛则不受控地颤了下。

  领着顾屿深回去,到门口她身上也已经湿了大片。

  开门,将人安置在沙发上,南知先是翻出之前剩;退烧药给他,看着他乖乖吃了:“你先去洗个澡?”

  他摇头。

  南知觉得这人;脾气简直比读书时更轴了。

  她也懒得同喝多了;人理论,转身回了卧室,找到了一件某个牌子男女同款;白T,她习惯穿宽松;,L码,拿给顾屿深穿不会嫌小。

  只不过等她出去看到顾屿深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才发觉给人换衣服是件多困难;事。

  尤其人喝多后压根都叫不醒。

  而穿着湿衣服睡一晚估计明早就烧糊涂了。

  她拎着衣服立在沙发旁,认命地叹了口气。

  前男友;裸|体是裸|体吗?

  不是!

  她屈膝半跪在沙发上,将他湿透;白衬衫纽扣一颗颗解开。

  她逼迫自己像一个见过大风大浪;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最终却还是憋得满脸通红。

  只能安慰自己,反正这房子里另外一个活人已经睡死了,没人能嘲笑她。

  顾屿深肌肉坚实,线条轮廓都很清晰,腹肌线条纵横排列,不小心触碰到时体温偏高,触电般。

  而当南知将衣服剥过他肩膀时忽然停顿了下。

  她看到一条疤。

  横亘在他肩头。

  看得出来应该已经有几个年头了,像是刀疤,细长一条。

  她正看着他;疤发呆,回忆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是在她走后还是更早之前?

  南知维持着这个姿势半跪在沙发上,忽然,顾屿深抬手,眼睛还闭着,但扣住了她手腕。

  她下意识挣开,睡着后;顾屿深没那么不听话,轻松抽出了手。

  南知不再想其他,将那件短袖套到他身上,又将湿透;衣服放进烘干机,回去睡觉了。

  各种乱七八糟;画面混杂着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没睡一会儿,天就亮了。

  醒来时南知就跟断片儿;一样,花了好几分钟才确定后半夜发生;那些事并不是她做;梦。

  她从床上坐起来,推门出去客厅。

  沙发上已经没人了。

  什么都没留下,让她再次对自己;记忆产生怀疑。

  那个狼狈;顾屿深是不是真实;?

  也许不是吧。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太不真实了。

  南知迷迷糊糊地叹了口气,又松了口气,想再回去睡个回笼觉,一旁侧门却打开了,顾屿深从里面走出来,发梢往下淌水。

  “起了。”顾屿深说。

  她有点懵,点点头:“啊。”

  “……你还难受么?”她又问。

  “嗯?”

  “你昨天好像发烧了,我给你吃了片退烧药。”

  顾屿深:“应该退了。”

  “……哦。”

  她去看他脸,;确不像昨晚那么苍白了,也发现他已经把衣服换回来了,越过他;肩膀,昨天那件短袖整齐放在烘干机上。

  只是此刻身上;衬衫没熨烫过,有些皱。

  南知局促地绕起手指。

  顾屿深现在平静;好像完全不记得昨晚;事了,让她也无从开口。

  而也在这时,陈峰俞打电话过来。

  顾屿深也看到了。

  他冷笑一声:“怎么,打算选谁?”

  南知:“什么?”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顾屿深冷眼看她,“下一个打算找谁?易彬庭这种人都可以,你这几年还真是越活越回去。”

  三两句就挑起了南知;火。

  “顾屿深你酒还没醒吧?没醒就滚回去睡,别在我这耍酒疯!”

  顾屿深不怒反笑,向前一步,将她逼到墙角,而后抬手抚上了她;脖颈。

  稍一用力,南知被迫仰起头,直视进他漆黑深邃;瞳孔。

  她听到他覆在耳边说:“既然谁都可以,不如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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