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落井下石
中午，伴着高挂在半空的艳阳，张妈提着两篮子蔬菜往家的方向走着。
因为心里埋着心事，十几分钟的路程她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她在锦澜苑住了大半辈子，早就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被人诬陷偷了东西赶出来不是最让她难以放下的，她只是担心她的小姐，担心别的佣人做不出合她心意的饭食。
走到自家的大门前，张妈停下脚步，开始找钥匙，对面住着的两户人家正坐在一起磕瓜子，看见她，其中一个中年女人唤了一声，然后故意问道∶“张妈，你怎么被辞退的？”
张妈脚步一顿，原本在摸钥匙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转头看了一眼对面那两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两个女人都梗了一下。
另外一个妇女冷哼一声，拍了拍磕瓜子的手，用张妈能听的清清楚楚的声音接上道，“她呀手脚不干净，偷了人家家里的东西，别人怎么还敢留她工作!”
“这样啊，那要是我，也不敢留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在家里。”
说完这句话，两名女人噗嗤一笑，鄙夷的目光在张妈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看着她的手，就像上面有脏东西一样。
张妈被污蔑了清白，忍不住辩驳∶“我根本没有偷过东西。”
“说出来谁信啊？你要不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怎么会被赶出来？”
那两个妇人明显不信张妈的话，她们早就看张妈不爽了。
不过是做了城里人家的佣人，可是赚的钱却比她们辛辛苦苦打工赚的多，就这样，张妈还是那个抠索样子，身为邻居，她们平日里都占不到什么好处。
如今张妈被赶出来，两人便逮着机会落井下石冷嘲热讽。
跟这两个长舌妇是扳扯不清的，她们就是想幸灾乐祸。张妈为人和气惯了，只想早点回家，可是当她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张妈没有办法，只能在门外等候她的养子张龙回来开门。
那两个妇人谈的更欢，可惜张妈打定主意不理这群妇人，两人说够了也觉得没趣，就各回各家了。
张妈在门外等了一下午，一直到晚上，也没看见张龙的身影。
她忍不住给张龙打了电话，等了很久，张龙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干什么啊，我正忙着呢。”
“龙儿啊……”
听见张龙的声音，张妈的心放下了些许，她把自己的处境跟张龙说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却听见张龙冷冰冰道∶“最近我要出差，所以这段日子都不回来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呵呵，还不是因为你被辞退了，整天在家什么都不干，白吃白喝，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你了。”
张龙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尽管张妈已经发现最近张龙有些不对劲，对自己时常大呼小叫，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想把自己赶出去。
张妈不可置信地握紧电话∶“你什么意思？”
“家里的锁我已经换了，你进不去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用。”说完这句话，张龙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冷冰冰的挂断声，张妈的心如坠谷底。
她脸色惨白，短短的时间，她先是被工作了大半辈子的云家扫地出门，现在又被自己从小辛苦拉扯到大的养子赶了出来，人到老年，最大的悲哀大概就莫过于此了吧。
张妈就像一缕苍白的游魂，慢慢拖着身子离开家门，走到了公园。
除了提着的一些蔬菜，张妈身上什么都没有，她根本没想到张龙会把自己赶出去，所有的钱也都给了家里。
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天色已经暗下来，夜风吹的人冷飕飕的，像冰渣子直往衣服里灌。张妈一边咳嗽，一边蜷起身子，打算就这样在公园待一晚上。
她闭上眼睛，嘴唇冻的发抖。
第二天张龙果真没回来。张妈打算先找一份工作，可是看见她，要么是嫌弃她老的，要么是听信传言认为她手脚不干净的。
张妈挨着店问，没一家收留她，从早上走到天黑，夜幕降临的时候，张妈没地方去，只好找了个挡风的墙角坐了下来，肚子里早就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
她已经一天半没吃饭了，于是她打开袋子，里面只有一些生的蔬菜。
颤抖着手撕下一片蔬菜叶子递到嘴里，张妈无声地抹去眼睛的泪水。
几天后，工作还没找到，张妈有气无力地瘫坐在路边，头发乱糟糟的，就像个乞丐一样。她身上披着垃圾箱翻出来的报纸，一动不动地靠在那儿，有学生放学路过，以为她是乞讨的，便朝她身上扔了一枚硬币。
张妈眼睛动了动，拿起那枚一元的硬币买了瓶水，干涩的快要冒烟的喉咙终于滋润了些。
喝完水，张妈又躺了回去，正巧在这个时候，张龙从对面的饭馆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嘴上泛着油光。
就像是绝境中的人突然爆发出力气，张妈抓住了张龙，“……你……你不是说要去出差么？”
张龙认出是张妈后，一把就把人推到了地上。
看张妈被摔的爬不起来，他咧开嘴角嘲讽道∶“我当初对你好只是想要你的钱。现在你被赶出来了，没钱了，那我还留你做什么？房子是以我的名义买的，是我的房子，不是你的!”
“真是晦气!”张龙拍拍袖口，被张妈抓过的地方多了一块污渍，他捏着鼻子，似乎觉得张妈身上有难闻的气味臭到了她。
张妈气若游丝躺在地上，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都是一条巷子里住的，大多数人都认识张妈，也知道她们家的事情。
虽然像几日前冷眼嘲讽的那几个妇人一样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们是不愿意插手的。
这个时候，那些刻薄的声音就尤为刺耳。
“我就说她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才被赶出来吧，要不怎么会连他儿子都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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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里埋着心事，十几分钟的路程她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她在锦澜苑住了大半辈子，早就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被人诬陷偷了东西赶出来不是最让她难以放下的，她只是担心她的小姐，担心别的佣人做不出合她心意的饭食。
走到自家的大门前，张妈停下脚步，开始找钥匙，对面住着的两户人家正坐在一起磕瓜子，看见她，其中一个中年女人唤了一声，然后故意问道∶“张妈，你怎么被辞退的？”
张妈脚步一顿，原本在摸钥匙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转头看了一眼对面那两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两个女人都梗了一下。
另外一个妇女冷哼一声，拍了拍磕瓜子的手，用张妈能听的清清楚楚的声音接上道，“她呀手脚不干净，偷了人家家里的东西，别人怎么还敢留她工作!”
“这样啊，那要是我，也不敢留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在家里。”
说完这句话，两名女人噗嗤一笑，鄙夷的目光在张妈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看着她的手，就像上面有脏东西一样。
张妈被污蔑了清白，忍不住辩驳∶“我根本没有偷过东西。”
“说出来谁信啊？你要不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怎么会被赶出来？”
那两个妇人明显不信张妈的话，她们早就看张妈不爽了。
不过是做了城里人家的佣人，可是赚的钱却比她们辛辛苦苦打工赚的多，就这样，张妈还是那个抠索样子，身为邻居，她们平日里都占不到什么好处。
如今张妈被赶出来，两人便逮着机会落井下石冷嘲热讽。
跟这两个长舌妇是扳扯不清的，她们就是想幸灾乐祸。张妈为人和气惯了，只想早点回家，可是当她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张妈没有办法，只能在门外等候她的养子张龙回来开门。
那两个妇人谈的更欢，可惜张妈打定主意不理这群妇人，两人说够了也觉得没趣，就各回各家了。
张妈在门外等了一下午，一直到晚上，也没看见张龙的身影。
她忍不住给张龙打了电话，等了很久，张龙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干什么啊，我正忙着呢。”
“龙儿啊……”
听见张龙的声音，张妈的心放下了些许，她把自己的处境跟张龙说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却听见张龙冷冰冰道∶“最近我要出差，所以这段日子都不回来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呵呵，还不是因为你被辞退了，整天在家什么都不干，白吃白喝，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你了。”
张龙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尽管张妈已经发现最近张龙有些不对劲，对自己时常大呼小叫，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想把自己赶出去。
张妈不可置信地握紧电话∶“你什么意思？”
“家里的锁我已经换了，你进不去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用。”说完这句话，张龙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冷冰冰的挂断声，张妈的心如坠谷底。
她脸色惨白，短短的时间，她先是被工作了大半辈子的云家扫地出门，现在又被自己从小辛苦拉扯到大的养子赶了出来，人到老年，最大的悲哀大概就莫过于此了吧。
张妈就像一缕苍白的游魂，慢慢拖着身子离开家门，走到了公园。
除了提着的一些蔬菜，张妈身上什么都没有，她根本没想到张龙会把自己赶出去，所有的钱也都给了家里。
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天色已经暗下来，夜风吹的人冷飕飕的，像冰渣子直往衣服里灌。张妈一边咳嗽，一边蜷起身子，打算就这样在公园待一晚上。
她闭上眼睛，嘴唇冻的发抖。
第二天张龙果真没回来。张妈打算先找一份工作，可是看见她，要么是嫌弃她老的，要么是听信传言认为她手脚不干净的。
张妈挨着店问，没一家收留她，从早上走到天黑，夜幕降临的时候，张妈没地方去，只好找了个挡风的墙角坐了下来，肚子里早就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
她已经一天半没吃饭了，于是她打开袋子，里面只有一些生的蔬菜。
颤抖着手撕下一片蔬菜叶子递到嘴里，张妈无声地抹去眼睛的泪水。
几天后，工作还没找到，张妈有气无力地瘫坐在路边，头发乱糟糟的，就像个乞丐一样。她身上披着垃圾箱翻出来的报纸，一动不动地靠在那儿，有学生放学路过，以为她是乞讨的，便朝她身上扔了一枚硬币。
张妈眼睛动了动，拿起那枚一元的硬币买了瓶水，干涩的快要冒烟的喉咙终于滋润了些。
喝完水，张妈又躺了回去，正巧在这个时候，张龙从对面的饭馆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嘴上泛着油光。
就像是绝境中的人突然爆发出力气，张妈抓住了张龙，“……你……你不是说要去出差么？”
张龙认出是张妈后，一把就把人推到了地上。
看张妈被摔的爬不起来，他咧开嘴角嘲讽道∶“我当初对你好只是想要你的钱。现在你被赶出来了，没钱了，那我还留你做什么？房子是以我的名义买的，是我的房子，不是你的!”
“真是晦气!”张龙拍拍袖口，被张妈抓过的地方多了一块污渍，他捏着鼻子，似乎觉得张妈身上有难闻的气味臭到了她。
张妈气若游丝躺在地上，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都是一条巷子里住的，大多数人都认识张妈，也知道她们家的事情。
虽然像几日前冷眼嘲讽的那几个妇人一样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们是不愿意插手的。
这个时候，那些刻薄的声音就尤为刺耳。
“我就说她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才被赶出来吧，要不怎么会连他儿子都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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